&ldo;朽木不可雕也!&rdo;
陆净和不渡和尚异口同声地骂。
左月生深觉他们有病,站到同样兴致缺缺的仇薄灯身边,不怀好意地问:&ldo;你们是在说,仇大少爷也是朽木么?&rdo;
&ldo;仇大少爷对镜自揽就够了,你能吗?&rdo;陆净不留余力地对左月生大开嘲讽,&ldo;你就算对镜,镜子能不能塞下你都还是个问题。&rdo;
&ldo;几位公子,雅间到了。&rdo;
媚娘半挽珠帘,柔声打圆场。
最高等级素芍花笺对应的房间陈设雅而不素,清而不寂,角落中燃着的白玉镂空檀香照味道幽冷,并不刺人,对得住左月生大出血的几千两黄金。仇薄灯审视后,满意地去屏前软塌上斜卧,慢悠悠地翻动写满茶酒点食的红折。
他们三人每翻一页折子,每报一样物名,左月生的脸就白一次。
等到最后,这山海阁的少阁主直接躺椅子上,就想装死。
仇薄灯过去,作势要把他的芥子袋搜走。
&ldo;哎哎哎!&rdo;左月生跳起来,一边掏钱一边哆嗦,&ldo;先说好,我只付到这里,你们之后谁想讨好哪个姑娘,谁自己花钱。休想再让我出一个铜板!&rdo;
&ldo;好说好说。&rdo;
仇薄灯无所谓地道。
仇大少爷向来自认为&ldo;天下有颜一石,他独占九斗九升,余者共分一升&rdo;,对于一堆不及他十分之一风华的&ldo;庸脂俗粉&rdo;,他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来这溱楼,纯粹是为了凑热闹,外加喝酒。
青楼红巷,除了歌舞美人外,一般还会有一两样压得住场子的名酒。试想,美人挽袖白陶温酒,若这酒不够好,岂不是有损佳人姿色?
这溱楼就有一样酒,名曰&ldo;昭离&rdo;,在《天干曲生录》中,荣居甲部。
陆净白了左月生一眼:&ldo;也没指望靠你这种铁公鸡,你懂个屁的风流。&rdo;
左月生大怒:&ldo;陆十一,你丫的没指望就把钱付了啊,他娘的,刚刚就你点菜点得最狠,你是猪吗?我要是天女,我铁铁瞧不上你这饭桶。&rdo;
&ldo;你要是天女,我连夜扛飞舟就跑。&rdo;陆净反唇相讥。
说话间,妙龄婢女鱼贯而入,将澄澈如冰的白璃碟如荷花般排好。
溱楼在山海红阑街屹立多年始终无后浪能够撼动,显然并非真的一味讲求&ldo;清高&rdo;二字,或者说,是为更好地牟利才特地做下&ldo;无花笺不入楼&rdo;的规矩,本质上还是长袖善舞的商人,最是懂得怎么不动声色地讨好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