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褚万里把头一低:“说来惭愧,那大恶人听我们说话知道了高侯爷的身份,便停手没有取我们的xìng命,而是让我们回来向皇爷和王爷传话,说他们的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让二位爷台小心等着他的报复。”
众人闻言不禁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个大恶人到底是什么意,他与段家有何仇怨,为何要来找段家的麻烦?而且既然要对付他们段家,为何又要放过褚万里等这些段家的臣下?
凌牧云心下却是雪亮,他知道段延庆之所以与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为敌,并非是有何私怨,乃是为了争夺大理的皇位。而善阐侯高升泰乃是大理国朝堂重臣,高氏宗族在大理的势力也仅在皇家段氏之下,一旦段延庆将高升泰给杀了,rì后便是能够将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尽数诛除,高氏宗族联合群臣反对,他也未必能够登位为君。
正因有此顾忌,段延庆才没有杀高升泰。而褚万里等三人能够活命,全是借了高升泰的光而已。
刀白凤拉着段誉的手,道:“走,咱们瞧瞧你高叔叔去。”当下娘儿俩一齐走出柳林,凌牧云钟灵也跟着出去,褚万里等将坐骑系在柳树上,跟随在后。
众人出了柳林,但见远处一骑马缓缓行来,马背上伏着一人。众人快步迎上,凌牧云一眼看去,只见那人正是高升泰。只是与昨天分手时相比,此时的高升泰情形就凄惨多了,发髻散乱。脸sè苍白无血,贴身的铁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段誉快步抢上前去,问道:“高叔叔,你觉得怎样?”
高升泰道:“还好。”抬起头来,见到了刀白凤,挣扎着要下马行礼。
刀白凤忙道:“高侯爷,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
但高升泰已然下马,躬身说道:“臣高升泰敬问王妃安好。”
刀白凤回了一礼,说道:“誉儿,快扶住你高叔叔。”
先前朱丹臣和傅归称呼她为王妃。她都心生不悦,出言训斥叫他们改口,但高升泰身为大理国重臣,身份不凡。又为了她儿子伤成这样,她却不好再因一点称呼小事而多说什么了。
刀白凤道:“侯爷请即回大理休养。”
“是。”高升泰躬身应了一声。说道:“四大恶人同来大理,情势极是凶险,还请王妃暂回王府。”
刀白凤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生一世,那是决计不回去的了。”
“既是如此,我们便在玉虚观外守卫,绝不让四大恶人惊扰了王妃。”高升泰一脸肃容,随即又向傅归道:“归,你即速回去向皇上和王爷禀报这里的情况。”
“是!”傅归答应一声,便即快步奔向系在玉虚观外的坐骑。
“且慢!”刀白凤将傅归叫住,沉吟片刻,脸sè变幻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道:“也罢,咱们就一起回大理去吧,总不能为我一人,叫大家都冒此奇险。”
段誉闻言顿时大喜,跳了起来,搂住她头颈,叫道:“这才是我的好娘亲呢!”
“属下先去报讯。”傅归欢声说道,奔过去牵过了坐骑,翻身上马,向北急驰而去。
褚万里牵过马来,请刀白凤等人上马,因为马匹不够,刀白凤、凌牧云等或主或率先上马之后,褚万里等人便不够了,势必要有一人无马步行。见此情形,钟灵便主动开口要求与段誉同乘一马,匀出一匹马来供褚万里等人骑乘。
褚万里等人开始时是说什么也不肯,刀白凤见状道:“褚护卫,事急从权,就让钟姑娘和誉儿先将就一下,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买一匹马便是。”
刀白凤算是看出来了,段誉与钟灵是情根已深,否则钟灵便是江湖儿女,也绝不会主动要求与段誉同骑,而饱读诗书谦逊守礼的儿子更该早就出言拒绝了。眼下这情况,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能不成全自己的宝贝儿子?
褚万里等人见王妃都发话了,便也不再多说,于是众人都各自上马,一起向大理而行。过一个市镇时,褚万里忙出去买了一匹马回来,钟灵终于不用再与段誉共乘一骑了。只是看两人分开时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只怕他们这对小情人心里多半还埋怨褚万里太积极呢。
时近傍晚,众人离大理城还有二三十里的程,忽见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写着‘镇南’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写着‘保国’两个黑字。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段正淳亲自前来迎接了,这旗帜上写的‘镇南’应该是指段正淳封爵大理镇南王,但这‘保国’二字就不知具体是什么意了,不过也不外乎官名封号之类的东西。
凌牧云这边念头刚转完,果然就听一旁的段誉欢声叫道:“娘,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