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道:“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女人。”
亚马道:“哪个女人?”
阿萍道:“鱼玄玑,那位玉清观的宫主!”
亚马默然。
阿萍又道:“你打算怎么去找?”
亚马仍是默然。
阿萍再道:“昨日那条三岔路口你选了左边,结果遇到我,如果选的是右边,不知道会遇到谁?”
亚马跳了起来,道:“不错!昨天那老板娘,为甚么要告诉我一条错了的路?”
阿萍眨眨眼:“老板娘?甚么样的老板娘?”
亚马叹道:“白白胖胖的一个老板娘,只可惜酒是酸的,卤的牛肉硬得像石头!”
阿萍笑了:“我本来是打算留在这里等我爹的,但是陪你去见识一下再回来也无妨。”
“见识?见识甚么?”
“当然是见识一下酸酒和硬牛肉!”
她满脸笑容,语气却比昨天的酒还酸,简直像醋一样。
亚马道:“算了,你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你爹,免得错过了……”
阿萍瞪眼道:“昨天夜里你把我家最后半只兔子也吃光了,你不准我去,难道打算把我饿死不成?”
这不能不说是个好理由,谁都驳不倒的理由,只不过醋味太浓!
亚马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真的要到那地方去?”
阿萍道:“非去不可,我去定了!”
还早得很,三岔路口上那个小酒摊却居然已摆了起来。
早上赶路的人,本就比较多。
那愁眉苦脸的老板,正在起火生炉子,弄得一身一脸都是煤烟。
那又白又眫的老板娘,正铁青着脸,在旁边监督着他,好像满肚子都是“下床气”吓得她手里抱着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哭。
可是那样一张臭脸,一见到亚马,她的心花立刻就开了,脸上也堆出了笑容。
旁边牵着她衣角的孩子,本已为了要吃卤蛋挨了一顿揍,现在她已先将卤蛋塞到孩子嘴里,表示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很慈祥的母亲。
阿萍用眼角瞟着亚马,吃吃的笑。
亚马只有装做看不见。
等老板娘去切菜倒酒的时候,阿萍忽然附在他耳边悄悄道:“你实在冤枉了她,她虽然很白,却一点也不胖,只不过比我‘丰满’了许多!”
亚马还是听不到。
阿萍又道:“你看她的皮肤,嫩得就好像要沁出水来似的,我若是个男人,不论她有没有老公,都一定要想法子把她弄上手!”
亚马正要反驳,她又接着道:“我看那老板又老又丑,又瘦又干,不像她老公倒像她爹……”
她愈说愈得意,好像还要往下说下去。
幸好酒菜已端上来了,老板娘甜甜地笑着道:“今天的牛肉可真是刚卤好的,相公你尝尝看!”
“姑娘我呢?”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勉强笑道:“相公尝过了,姑娘再尝也不迟!”
这句话还未说完,她已扭过了头,头还没有完全扭过去,脸已扳了起来。
阿萍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悄悄笑道:“原来她是看我不顺眼,看来我还是走了的好,也免得惹人讨厌……”
她拿起杯酒,一饮而尽,突地又全部喷了出来,哇哇叫道:“哇!果然是酸的,受不了,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