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女孩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睡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秀气的眉头,睡着了小脸都是紧紧的绷住的,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左边脸颊上的手指印显得特别扎眼,是他打的,他竟然动手打了她。
在床沿边坐下,他抬手轻轻触摸上她被打过的地方,他的手修长,她的小脸在他掌心显得更小了。
“我怎么把你养成这样了?”他轻声问着自己:“脾气这么硬,一点都不像个女孩。”
轻叹一声,他拉开薄被,莹润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她的衣扣,神色专注的查看她身上有几处伤口?
上半身查看完,右边胳膊被狗咬伤了,胳膊这么细小,还好只是破了点皮,下身左边大腿上的伤口要深一些,上了药包扎着。
他俯身轻吻过被咬伤的地方,与她额头顶着额头,鼻尖亲昵的碰着鼻尖,开口语气温柔入骨:“对不起,吓着你了。”
“出国留学,会比较辛苦,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生活,你要有心理准备。”
“若是真的这么恨我,就学点本事,我欢迎你回来报复。”
她睡得这么沉,他也没打算说给她听,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她柔嫩的唇瓣上也有他弄伤过的痕迹,他的薄唇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唇形,手上却一粒一粒扣上了她睡衣的纽扣。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其他人能给他这样一种感觉,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即便使着坏、即便对他恶语相向、即便想拿刀捅他,都让他觉得她依然是最好的、无可替代的,要是放手失去了她,心里会空寂的好像失去了整个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了。
娶了乔莉芬,但愿这个习惯能改掉吧。
离开她的唇的时候,他轻轻用力咬了下,像似发泄最后的一丝不甘。
替她盖好薄被后,他俊美的一张脸蓦然恢复了清冷,就像刚才的柔情只是一场幻觉。
“夏安洛,但凡你对我还有一丝一毫感情,我,绝不会放手。”
‘咔哒’一声轻响,卧室门合上,卧室内再次回归宁静,床上的女孩眉头没皱着了,呼吸声也平缓了,睡相变得恬静安稳。
从她卧室出来,洛冥刚进书房,老管家就端着温热适中的白粥敲响了书房的门,推门进去就见他闭眼靠坐在大班椅上,姿态张扬随意,一只手捂在胸口的位置。
老管家把粥碗放在了书桌上,看了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躬身开口道:“四爷喝点粥暖暖胃吧,您两天没吃东西了,又喝了酒,别把胃弄坏了。”
老管家斟酌着,想问他明天婚礼怎么安排?想汇报乔小姐摔跤受伤的事情。
这些事还是等他吃点东西了再说吧,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胃疼了。
他端起粥碗,只吃了两口就搁下了,语气清冷淡漠:“乔家什么情况?”
“乔太太今天来过,说乔小姐昨天摔了一跤,受了点小伤,想跟四爷商量一下,明天的婚礼能不能推到下个月去?”管家观察着他的神色,他浑身上下就像覆上
了一层寒霜,看上去更孤冷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恢复如常了。
“摔跤?受了点小伤?”洛冥咬着这几个字,唇角翘起一个冷邪的弧度。
乔太太这是想要推迟婚礼,但又特别说明只是‘受了点小伤’,很明显是怕这婚事有变,就算不推迟,明天也是可以结婚的。
乔太太如此小心翼翼,当真只是摔跤受了点小伤?
“是的。”老管家看着他只尝了两口的粥碗,微微皱起了眉头,如实汇报了情况:“昨天余一飞先生送手机过来,说乔小姐给你打过求救电话,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安排人去查一下?”
老管家也是个人精,乔小姐只是点小伤而已,想要推迟婚礼,怎么感觉都有点像是在掩饰什么,要知道乔家把这桩婚事看的挺重挺急的,四爷看的日期跟小姐的生日是同一天,那天不宜嫁娶,但二十五号和三十号都是好日子,乔家改了二十五号,推迟一天都着急似的。
“不用。”洛冥的语调又淡下去几分:“结个婚而已。”
这么明显的不在意。
老管家的眉头皱的有些紧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四爷一向稳重内敛,怎么感觉这是在拿婚姻当儿戏呢?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啊!他这幅样子哪有半点做新郎官的喜庆?这分明就是在交代自己、敷衍自己。
最终管家没敢多嘴,端着粥碗出去了。
今夜似乎太安静了点,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其实他不喜欢安静,身边一直有个叽叽喳喳吵个不休的小家伙在,他就没感受过安静的滋味儿。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清脆的鸟鸣声,身下是柔软舒适的触感,夏安洛蓦然睁开眼睛,眼底那丝恐惧在看清周身的环境后,慢慢的消散了。
左边耳朵还在隐隐作疼,听东西很费劲。
“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