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舜华公主跟着淑妃回了储秀宫,苏致远则被几个朝臣团团围住攀谈。他多饮了几杯青梅酒,脸带红晕,眉梢还有几分喜色。
李胤承被皇上叫走,苏安歌本要去皇后宫里看看小公主的,却被苏致远远远叫住。“九王妃,怎么这般急着走啊?”
他嘴角轻轻扬着,一副居高自傲的样子,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阴霾。“再过几日,就要喊你九皇婶了。剪不断理还乱,看来我们之间还真是缘分匪浅啊。”
“只怕是孽缘吧。”苏安歌无视围观朝臣惊诧的目光,眼神轻蔑地看着他,“你的亲妹妹还在刑部地牢里关着呢,这么多时日你这个嫡亲兄长从未去看过一次,还真是冷血无情啊。”
围观众人的脸色一变,均是尴尬地转过头去,看似互相谈笑着,其实是在竖着耳朵听呢。
苏致远心中明白,这种场合实在不宜与苏安歌有什么冲突。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日他只一股火气上冲,并不想轻易服输,又冷笑道:“她犯得是谋害皇子的死罪,有东岳历律在前,我只得大义灭亲。”
苏安歌冷漠而讽刺地轻笑道:“只是可怜你,嫡亲妹妹被打入地牢,外祖父也正巧去世,如今大婚,身边竟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真是可悲啊。”
苏致远也不甘示弱,幽幽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这场大婚你可是一定得参加的。”
苏安歌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道:“你我既无亲缘,又无血脉,算什么亲人?”
苏致远变了脸色,一副畏缩战兢的表情。他如今身份匹配公主已是勉强,若被人发现是私生子的身份,自己的驸马之位怕是要告吹了。他环视一周,发现无人听见才松了一口气,“可你身为定北王妃,总要参加公主的婚事吧。”
苏安歌看着他这副狡诈阴险的模样就猜到,定是设了不知什么局在等着自己呢,莞尔一笑:“如今你一朝成为驸马,又得了万贯家财,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苏致远这才得逞地点点头,他担心苏安歌再说出什么,也不愿意继续攀谈下去。“既然如此,我就恭候九皇婶去公主府观礼了。”
皇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参加这场文定宴。苏安歌猜测皇后确实是想静心休养,再加上要照顾小公主,自是无暇顾及这些闲杂人等。
果不其然,她去到椒房殿时,皇后正慈霭地逗弄着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喜笑颜开,一副尽享天伦之乐的模样。
“皇后娘娘晚安。”
瞧着苏安歌到来,皇后赶忙把她招呼过来,“说了多少次了,你要喊本宫皇嫂。若宫里没有旁人,也不必再拘礼,下次若还犯错,定要重重罚你才行!”
“只要皇嫂高兴,安歌认罚就是。”
苏安歌从皇后手中接过襁褓,小公主虽因早产体格瘦小,但却是比刚出生那日强了十倍不止。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饱满,眉眼之间颇有几分仪贵人的模样。
“这孩子也是争气,刚送到本宫这儿时还跟个病弱的小猫似的,连哭都没有力气。却没曾想,莫太医和乳母们精心照料了这些时日,胳膊腿儿也壮实有劲了,今日哭的声响连隔壁宫里的宜嫔都能听见了。”皇后说的眉飞色舞,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苏安歌看皇后面色红润的模样,将孩子交给了张内官,伸手为其探了探脉。“瞧着您如今的脉象,不浮不躁,也比平时沉而有力,想来身体应该是大好了。”
“莫太医今日来请平安脉,也是这么说的。”皇后握了握苏安歌的手。“你那日说的话点醒了本宫,若始终活在那个执念里,不只是本宫,怕是太子也要被逼疯。如今身上没了那担子,本宫轻松多了,又多了一个公主陪着。”
张内官瞧着皇后如此开心,笑得更是嘴角直快咧到后脑勺了。“九王妃,您是不知道,自从有了小公主啊,娘娘平日吃饭都能多来半碗了。只是刚来第二日,小公主却急喘起来,娘娘守在床边,一刻都不敢睡。”
“本宫已经无福生育,仪惠妃死前将她托福给本宫,本宫怎能不尽心照料。不过你放心,本宫定然要养好身子,亲眼看着她出嫁才行。”
苏安歌欣慰地笑了,“您能这般想就太好了,公主可有取名字和封号?”
“陛下说了,等到满月宴时会定下来,本宫只给她取了个小名--桃儿,你看她这脸蛋红扑扑的模样,可不像个桃儿吗?”
苏安歌也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公主,竟也咯咯笑起来,令她的心也不禁软了半分。她又想起前世自己肚子里那个被蛭血毒毒害的孩子,未到这世间看一眼,就遭人毒手。又想起李胤承昨日说的孩子一事,也是心思瞬动。
“娘娘,您近些时日见到淑妃和瑾妃了?”
“淑妃的确来过,不过本宫并没有答应见她。实在不愿再掺和进夺嫡之争里,还是远远躲起来陪着我的小桃儿最好。”
皇后果真是个通透明理之人,她只需要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论日后哪位皇子坐上皇位,依旧有她一个位置。她娘家如今势微,依着她的身份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倘若一招不慎站错了队,那就会落得满盘皆输的地步。
苏安歌凝神坐了会儿,放柔声音道:“您就似今日这般,谎称身体不适,避着不见就是。利剑真要同刺刀火拼起来,只怕是围观之人也要溅一身血。”
“本宫能躲起来,可你与九弟总躲不过去吧。你且等着,过不几日,淑妃就会找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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