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还未消弭的怨气,竺剑挂了电话。
但此时的单霓,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早已料到哥哥会大动干戈,只是没想到,他对澹台翼的偏见会如此的根深蒂固。
她关掉笔记本,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关上壁灯,久久的凝视着黑魆魆的天花板,内心思绪万千,犹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澹台翼?
如果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是害死自己姥姥的凶手吗?
所以理智提醒自己不能够去爱这样一个人,逼迫自己抑制这份感情。
亦或,根本不爱,只是出于仇恨,不甘心就此轻易放过他,所以才纠缠不休,又欲罢不能。
还是,爱与不爱之间,有这样的感情吗?
近一寸是彻骨疼痛,退一步是于心不忍。
因为对他的感情不信任,所以,强迫自己即使内心有爱也不能去爱。
因为他的不可信赖,他没有真心对自己,所以,自己的感情也就游离于患得患失间,爱的艰涩又不屑。
是不是彻底离开他,就可以从此脱离这个人的影响,连同他的人,他的情,他的一切都就可以与自己一刀两断,清除得干干净净。
或许,自己真的还是离开的好,管他什么报仇,什么探密,都他妈统统滚蛋吧。
那就离开他吧,越早越好,离开的远远的,长痛不如短痛。
这个澹台翼,这个曾经惊扰了自己梦魇的幽灵,也就当拂去的尘埃,搁置在曾经的记忆里。
无论他曾经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和痛,都随风散了去吧。
不要再追究再怀恨,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的伤害都放下吧。
放在那个冷僻的角落随时间的洗礼慢慢了去。
单霓在第二天早晨给澹台翼留下了一张字条:
翼总:
我搬去母亲那里住,别后勿见。
另附辞职信,单霓。
简单收拾了一下,谁也没有通知,在早餐前离开了澹台翼家,打车回了自己以前的姥姥家。
在家几乎整整躺了一天,除了早晨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份米粥喝了。
再没有进一点其他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
只是心里无来由的酸涩侵扰着她,醒转之间,有泪偶尔划过脸颊。
而手机因为没有充电,一直寂然无声。
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格外清冷、寂静,犹如她寂寥而枯黄的心绪。
昏昏沉沉间像有人敲门的声音,她一起身一阵晕眩,复又躺下。
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坐起,敲门声在加速,并伴有竺剑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原来是竺剑:
“你怎么来了?哥。”
单霓把竺剑让进屋。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去了澹台翼家找你,他不在,有个大妈说你一早就走了,我担心你所以来家里看看你在不在?你到底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竺剑反复查看着单霓,感觉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我没什么,就是手机没电了,刚才睡了所以没有充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