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姐姐又指向右,也是一列数十余姿色上层的美人儿:“取其一为妇,何……如?”
胶东王仍是摇头,响响亮亮地讲道:“不用。”
公主们已经开始哄笑了!宫室里的这些宫女,不敢说绝色,百里挑一千里挑一总是有的——看不出啊,胶东王人不大,心可不小。
阿娇靠在皇帝舅舅旁看戏;天子则顺着须,等下文。
馆陶长公主起了玩心,挨着个点指众位公主带来的女儿女孙,一个个地问过来:“取其为妇,何……如?”
没想到小刘彻竟然绷着脸,一个不落回绝过去:“否,否啦!”
哄笑中,掺杂进了不满——个个都看不中?哪有这样挑剔的?根本是捣乱嘛!
“如此,如此……嗯,”紧盯侄儿看了好一会儿,馆陶长公主终于将玉指指向宝贝女儿,满不在乎地问道:“阿娇……好不?”
于是,胶东王刘彻立即笑逐颜开,喜滋滋地大声对答:“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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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嫁了嫁了 。。。
“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胶东王刘彻的话,在宫室中掷地有声,引得偌大个内客厅一片安静。
‘阿娇的眼睛……会说话耶!春水……横波……’炯炯盯看娇滴滴的小表妹,刘彻翘起的嘴角绽放出得意洋洋的笑——金屋的想法,他可是琢磨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咦?”馆陶长公主颇为意外,但想起这侄儿平素就喜欢和女儿粘在一起,想想倒觉得还在情理之中。
然而,侄儿刘彻的提法委实过于富创意,让人不得不狐疑其出处。于是,皇帝姐姐禁不住转向当皇帝的大弟弟,做无声地求证:‘陛下,是你让刘彻这么说的?’
皇帝刘启对姐姐摇摇头,目光在儿子兴奋的小脸和两只燃烧的黑炭般的眼睛上转转,唇边弯起一抹兴味——这小子,不会是蓄谋已久吧?黄金屋,用黄金铸屋子,亏他想得出来。打的好主意啊!
内客厅敞开的数扇联排门外,飘来阵阵烤肉的香气。
纱帘、细竹帘和珠帘一道道打开,二三十名宫娥手捧托盘鱼贯而入,那是新烤好的小食,碟碟盘盘的敬献到各位贵人驾前。
‘金屋?咕,好新鲜的说辞……’石长公主取过烤鸡腿挑一点先尝了尝,见鸡肉烤制得法外酥里嫩,就给次子幼子一人分了一只;同时与姐姐妹妹们窃窃私语,议论着评价着:虽说大小也是个一国之君,但以刘彻现在这种‘非嫡非长非爱’的平庸地位,想娶到馆陶姑母的心肝儿阿娇,可不容易啊!
“金屋,金屋?黄金……屋?”杨公主的生母无宠,地位低微,可她是当今天子第一个女儿,上头的嫡母薄妃又慈和仁善,早就养成了肆无忌惮的活泼性子。
这回遇到这等新奇事,先是低头“咕噜咕噜”乐一通,然后就起身走过去追着捏弟弟的脸蛋,狠狠捏狠狠地捏,并附送善意嘲笑若干若干:“阿彘,阿彘,人小……心大!”
“哇!阿姊,阿姊……”刘彻捂着腮帮子大叫,左躲右闪中还不忘向陈表妹催要回复:“阿娇,阿娇……”
众人的视线在馆陶翁主身上聚焦。
娇娇翁主着力横了胶东王表兄一眼——拒绝回答此类无聊问题!
垂了头,专心查看新到了哪些小食。
胶东王着着急急地催啊催,若不是父皇和馆陶姑母在,恐怕就要扑上去拉人了:“阿娇,阿娇?”
公主们长公主们看好戏的窃笑声,让皇帝姐姐微微蹙了眉,作势要结束这场没营养的对话——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阿姊,阿姊……”天子却呷口温酒,浅浅一笑挡住了姐姐动作。
显然,皇帝陛下今天闲的没事,也起了玩心。
‘好吧好吧,’刘嫖皇姐不想扫皇帝大弟的兴致,就只能去催促女儿:“阿娇……”
‘表兄可以不搭理,母亲大人却是不能冷落的。’不情不愿的娇娇翁主小嘴努起,带着满脸的怀疑和不满大声道:“从兄……言而不信!”
“咕~~~?”刘彻莫名其妙——这话怎么说的?他哪里言而无信了?
“阿娇娶阿彘,阿——娇——娶——阿——彘!”学着刘彻平时说话的语气和腔调,第二遍还故意拖长了话音。
见胶东王表哥依然一脸的迷茫与无辜,馆陶翁主陈娇恼火地提醒时间、地点和名目:“大王,长乐宫之‘长秋殿’;大母之宴!忆之,从兄……忆之乎?!”
刘彻面皮陡然张红,通通红——他当然记得,要命地记得!
为了那次贻笑大方的‘口误’,他已经与两位数级的兄弟、表兄弟、堂兄弟干过架,挨了多少老拳吃了多少苦头?!本来,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现在已少有人再用这个借口寻他开心了,没想到阿娇竟然还记得……不对,阿娇那时还不会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