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么宝贝,我动一下都不行,还想着送人,肯定送出去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总之,其他都再说,先给孩子们挂个电话报平安是正经的。”
余下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老胡没有对纪询和霍染因说谎。
他确实有个“大家”——真的挺大,是栋三层的小别墅,带着个小花园。
小花园收拾得不错,二三月份里,也是绿荫如盖,花木怡然。
老太太先行下车,又扶着老胡出来了,她穿行花园,往别墅里走去,并问老胡:“……从海边回来,冷到了吧?家里的汤已经煲好了,我给你端上来,你先喝一口吧?”
“不用,你忙你的去,我在花园里呆一会。”老胡说。
“那要多穿一些,我去屋里把挂在衣帽架上的羊『毛』披肩拿出来,你披着吧。”老太太说,她进了屋子,又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咖啡『色』的围巾。
她将这条围巾披在坐入了花园椅的老胡膝盖上,又返身进入室内。
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有很多。
因为出去接人,只做了汤,菜还没有炒,『药』也没有煎。
老胡的『药』可不能断。
人老了,这病那病的,数不清,少吃一次『药』,都是大事。
对了,今天还去海边吹风了,要不然,在晚上放浴缸水的时候,再放一个驱寒『药』包?
她像一只工蜂那样,在屋子里这个巨大的蜂巢中忙忙碌碌,一刻不闲。
直到在炒完菜正熬『药』的间隙里,她不经意地一抬头,自敞开的窗户处看见站在花园里的两个人。
老胡。
以及一位年轻女人。
他们躲在树荫遮蔽的他人看不见的角落,苍老皱褶的手牢牢抓住年轻细腻的手。
那只年轻的,白皙柔腻、如截粉藕的手腕上,戴着一枚浓翠欲滴的翡翠手镯。
“咕噜噜——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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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药』烧开了,『药』汁滚出陶壶,沿着壶口,落下一道道黏稠的褐『色』眼泪。
戴着翡翠镯子的女人哼着歌,脚步轻快,踏着夜『色』的轻盈模样,像在同夜『色』共舞。她撩着长到腰际的头发,拐进一株古树后的小巷——
小巷很短,大约五六十米深,里头挨挨挤挤地开着三四家店铺,其中巷子最深的地方,有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的旁边是花店,花店外墙栽有一串紫藤花,季节合适的时候,深深浅浅的紫藤像一副少女心事的画般垂落下来。
但冬末春初——就逊『色』很多。
鲜艳的花朵还未生发,只有耐寒的绿植还能妆点下铁灰『色』的墙壁。
她路过花店,推开咖啡馆的猫型扶手门。
“喵——”
猫猫的叫声争先恐后地从门里传出来,其中一只通体雪白,只有两只耳朵尖带点咖啡『色』的猫咪,就趴在店门口旁的猫吊篮中,两只雪白的爪爪伸出吊篮的网格,『毛』下粉垫差一点点就能触到女人的脸颊。
“啊!”
女人叫了一声,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她娴熟地抱起这只猫咪,放在怀里垫了垫,对店主人说:“雪团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