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年不禁一愣。“你……该不是连酒都不能喝了吧?”
这下他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老朋友,发现他面白如玉,其实是苍白如鬼,然而唇色却是异样鲜红。
“吃不下。”他无所谓地笑着。
这就是犯下禁忌的惩罚。他不老不死,也不能吃不能喝,每次月圆发作的痛苦,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么,要是到了月圆夜……”樊守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二十几年前,他曾经见过犯下禁忌的咒术师每逢月圆便痛苦不堪,甚至七窍不断渗出血水。
“不过尔尔。”他哼笑着。
那折磨是痛,但失去伶儿是极致的椎心之痛,为了她而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一点都不后悔,要是时光倒回,他的决定一样不变。
“这……”樊守年想不出半点话安慰他,毕竟当初他和范姜伶的苦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一直从中帮助,然而最终的结局是如此悲惨,他不禁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到底对不对。
两人对坐无言,直到外头突地传来细微的声响,樊守年起身,开了门走到外头,询问伙计。
觉得事情已问得差不多,逆夜也正打算要离开,走到他身旁,见他愁眉苦脸,出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有客人突然犯病,要赶紧送到医馆去。”樊守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不知道怎的,近来上门的客人,有几个回去之后都说染上重病。”
“是吗?”朔夜微扬起眉,眼角余光瞥见几步外的石板广场上有抹熟悉的身影,不禁脱口叫喊,“拾幸!”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分她应该已经躺在床上,等待入睡石化,为什么却出现在外头?
正疑诧,却见那位姑娘置若罔闻,直往另一头而去。
见状,朔夜几个箭步追上去,挡在她的面前,却惊觉她并不是卜拾幸。
一模一样的眉眼,却没有卜拾幸的鲜活表情,更吊诡的是她身上竟有伶儿的魂魄气味。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会有另一个卜拾幸?
“予懿,你认错人了吧,这位姑娘是……”尾随而来的樊守年扯着他退后一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她是安熙凛的女儿安玉缇。”
朔夜心间一震,像是有什么线索正成形着。
“你认错人了。”安玉缇声音平板无波地道。
“孪生子?”朔夜微眯起眼,发现两人相似得可怕,就只差在安玉缇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孪生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樊守年不解地问。
朔夜还未开口,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着,“守年。”
朔夜抬眼望去,来人是安熙凛,血色唇瓣不由得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笑,等到安熙凛走近,认出他来,惊愕得瞪大眼,那模样活似见鬼。
“好久不见,安爷。”朔夜愉悦地勾起唇。
“我……我不认得你。”不知道如何应对,安熙凛索性随口扯谎,拉着女儿便要走。“玉缇,走了。”
“爹?”安玉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二十年过去,我的外貌压根没变,安爷岂会认不出我是谁?”朔夜低低笑着,缓步挡住他的去路。“还是安爷做了什么……不敢见我?”
事隔二十年,安熙凛也老了,就连当年眼高于顶的神情都被修得圆融,但还带有恐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