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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坠楼（第1页）

“对不起”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没有救下她，明明已经尽力了，那是25楼高的小区楼顶啊，那个姑娘，她为什么想不开，明明我已经竭力的劝说了，明明是那样的努力了，我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我真是个废物啊，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啊。消防员跟小区居民已经努力的支起缓冲垫了，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在下落之际落入缓冲垫，而她却粉身碎骨。

我看着打好石膏的左臂，上面满是同学朋友老师等人的签名。可能只有我还在责备自己吧。

“17号床的病人，罗卿烟对吧，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来，签一下这个”

我看了看医生手上拿的单子，叹了口气，撑开右手边的小床桌放在身前，垫着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医生走了，我也要在明天走了。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的是王轩，我的死党，估计这家伙今天才看到新闻吧，反应可真够慢的，接起电话。

“罗子，你t是真的勇啊，25层楼，说跳就跳，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你现在还在医院？”

“嗯。你反应可真慢。我不说你还真不知道了。”

“你人没啥事吧，我看新闻上说那女的好像没了毕竟你离这么近，我怕你有啥想不开的。”

啊，是在担心我心理可能会出问题啊，挺好的。

“是这，我今个去你那边，你在哪个医院啊？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不用了老王，我明天就出院了。今个天都快黑了，到时候来我家，喝一顿，我再跟你说。”

挂断老王一直想要过来看我的电话后，我躺在床上，也没刷手机，就偏着头静静的看向床旁边的窗外，还好是临窗床位。就这样歇着，论文也不用写，考试也被学校领导人单独推向下个学期初，听班里人说还要针对我这事单独发文表扬。

“唉”那姑娘的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仔细想想，我可以选择和吃瓜人一样站在楼下面看着，但我没有，在我踏上楼梯的第一步开始，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去想，直到我到了楼顶，消防队才赶来。

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样貌清秀，黑色偏灰的头发迎着风起舞。我当时就在想，她为什么想不开呢，直到她回头看向我，兴许事注意到了动静。那是一双无光的眼眸，仿佛是一个傀儡般没有生气。

我当时在劝说着她，希望别那么想不开，世界上还有许多的美好你没有发现，请不要放弃对世界的希望。边说我也边慢慢靠近她，我注意到消防队已经来了，我想拖时间，拖到下边准备好救援的时间。耳畔传来楼梯上焦急的踩踏声，专业人员快来了，我只要在稳住几分钟就行了。

直到一束闪光充满了我的视野里，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在下坠的途中了。心跳很快，死亡感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想惊叫，大脑嗡嗡作响，这一切太诡异了，那姑娘呢？视线扫过，发现了下面已经冲完气的缓冲垫，但就是没有发现那个姑娘。等回过神来，我已经摔进垫子里了。

我被消防员从垫子里接了出来，我很慌，第一时间就是在四周张望，直到我发现有一群警察围着的位置隐隐有猩红冒出，那是血，虽然没有看到全貌，但我已经知道了，那姑娘，那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那道闪光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我沟通半天也没有迎来那姑娘的一句话，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

看着窗外的黄昏我在思考着，直到母亲打开病房的门，提着煲好的骨头汤走了进来。

夜晚的都市很喧闹，住院区也摆脱不了城市化带来的聒噪。至少我在的病房还能勉强逃避掉噪音，毕竟是25楼的病房。

25楼？拿起手机，我翻找着关于那个姑娘跳楼的新闻，脑子里满是想着那一道闪光的事，心里越来越烦躁，想抽烟了，可惜是医院，没有烟。

“不会吧”那姑娘跳楼的高度和我现在所处的高度很相近，心里渐渐觉得不安起来了。

不安的心理转化成了现实，医院断电了，四周陷入了黑暗，只有紧急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恐惧和焦躁冲击着我的理智，不对，这很不对劲，手机上显示着21：47分的数字，仿佛是催命符一样，明明显示的是时间，而我却感觉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爸妈早已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我按着病床旁的呼叫按钮，对，很幸运，还能用，至少指示灯还亮着。

门响了，前脚刚按呼叫器，后一秒门响了，很不对劲，来的一定不是护士，我毕竟是轻伤，没有这么高的照顾优先级，哪怕我是见义勇为。

“护士！！！医生！！！！有人吗！！！？？”

绝望蔓延到了理智，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催命感。病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门开了。进来的东西，我只能说是东西，那根本称不上是人，混沌，那只是一片混沌，由触手般不可名状的奇怪之物组成的集合体，仅仅是一片混沌，我感知不到祂有没有移动，但祂缓慢的在我的视野里放大。

我的大脑短线了，但当我回过神来迎接我的只有耳畔旁呼啸的风声，还有快速放大的水泥地。啊，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啊。

第二天，长安市的头条上写着：见义勇为的青年坠死病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