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生怕再说下去,小哥就会出主意让她再把鸡肉舔了复吐,只能悻悻的放弃了跟鸡肉的纠缠。
行吧,有点鸡汤喝也不错,毕竟是文山的鸡,和宫里的鸡那自然不一样。
赵磊近前来行礼,问:“公主的脚疼不疼?”
“还成,不动就不疼了。”刘琰坐着他站着,刘琰得仰头,他得低头,这姿势特别别扭:“你坐下说话吧。”
赵磊于是坐下来问:“伤在脚上不方便行走,公主千万不要焦躁。”
刘琰抬起脚来看看。她脚还是肿的不方便穿鞋,仍旧包的圆圆白白的。
“听说昨天你帮我正骨来着,多谢你啦,话说你会的东西也太杂了,以前都不知道你还能兼个跌打郎中。”
陆轶笑了:“是,我确实治过不少人,一开始学拳脚功夫的时候师傅挂了一张图,教我辨识人全身的关节穴位,知道打哪儿最疼,被别人伤了起码知道伤的轻重,是伤了骨头还是皮肉,学本事难免受伤,所以先治自己,后来学着就能治治别人。”
刘琰转头看了一眼四皇子:“四哥,你们的武师傅也教这个吗?”
四皇子一笑。
教皇子哪里会那么教,不过是打几趟拳,练练呼吸吐纳。真把皇子教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甚至伤筋动骨的,武师傅不敢啊。
“可惜了,虽然治了不少人,却从来没挣着过钱。”陆轶说:“有钱去看郎中的人用不着我,容我出手的时候总是白搭气力,顶多谢我一个窝头,或是收留我在家住一晚。”
“住得好吗?”
陆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不好。撒上药用烟熏过才睡的,半夜还被虫子咬醒,不知是臭虫还是跳蚤,咬得一身大疙瘩,痒的要命。”
四皇子兄妹毫无同情心的笑起来。
不是他们这么兴灾乐祸,他们兄妹生下来时可不是龙子凤孙,四皇子跟着皇上在军中辗转,寻常兵士吃过的苦他都吃过。刘琰以前一直在乡下生活,乡下土屋到了春夏交接的天气泛潮,有时候夏天一下一个月的雨,掀开席子一看,底下都是虫子。
挨虫子咬的滋味儿他们都知道。
刘琰有一阵子屁股上起了好多大红疙瘩,奇痒,不能坐,也不知道是虫子咬的还是生的湿疹子。那两年世道不好,郎中也给不了什么药,福玉公主寻了个偏方说是以毒攻毒,用毒虫泡了酒给她搽。
那东西搽到疙瘩上,那个疼啊,跟火烧皮似的。外头经过的邻居大娘还被酒味儿馋的啧啧咂嘴,说:“我们想喝酒都喝不上,你们居然用来抹腚!”
咳咳,这话太粗俗了。
不过有时候刘琰也觉得,那个吧,人人身上都长着,为什么却说它很粗俗呢?既然粗俗干嘛还长它啊?
话归正传,不知道那偏方从哪儿传来的,反正搽了那个酒,确实很杀痒,虽然刚搽的时候疼,但疼其实比痒还能忍,过了两三天疙瘩就消了。
要说公主殿下小时候都干过什么呢?寻常乡下孩子干过的事她都干过了,寻常孩子会受的罪,她也都受过。
不过脚缠成这样不能动,还是头一回。
“昨天多谢你了。”刘琰笑着说:“要不然我今天说不定都不能坐这儿说话了。”
四皇子轻斥她:“别乱说话。”
但是他也知道昨天是很险,刘琰真是命悬一线,要是陆轶没扑过去救她,那后面的一箭就不是擦过陆轶的胳膊,而是扎在她身上了。
“嗯,你说以前救人都收不着诊金,你替我正骨呢,我是不是该谢你点儿诊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