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古装男子也就是乖龙,嫌弃地揉揉眉梢,“说吧,我不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龙穴是不是有人来过,没解释清楚,你算是看守不当,看我怎么治你!”
石壁噼里啪啦滚下碎石,发出浑厚的震荡声,嗡吟响了很久。
乖龙坐上石椅,一手撑在额头上,不断揉搓眉心,渐渐,他的动作慢下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他猛地拍向扶手,通身气势犹如猛然涨高的火焰,乖龙身体前倾,手臂撑在膝盖上,狠狠咬着一边的牙,出口的话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感应到我的血脉,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数千年一条老龙,还是条纯洁的老龙,哪里来的血脉?
石壁瑟缩,不断有灰尘扑落,它再度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乖龙拧眉思考,龙穴按理说不会感应错,恪尽职守帮他们龙族看守了数千年的宝物,期间从未出错,这是第一次,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龙穴竟然十分确定地告诉他,就是乖龙的血脉。
乖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陷入对自我记忆的一场漫长审视,随着他的回忆不断深入,身下的石椅缓缓覆上一层冰霜,霜花越来越密集,甚至开始往乖龙的脚踝生长,沾染了他无风而动的古袍。
龙穴保持安静,默默料理着光华流转的宝物,大小宝珠被轻风拂去表面的微尘,星星点点的露珠凝上去,渗透之后,宝珠表面更为雪亮,焕然一新。
宝珠清理到一半,乖龙终于睁开眼睛,问龙穴:“那个……就是我的血脉,是公是母,具体长什么样子?”
这次他说话的语气透露着心虚,想起一百多年以前,好似跟虎媒畅饮过一次,那次烈酒灼喉,他们约定绝不使用妖气,结果醉得昏昏然,三天后才醒。
三天啊,确实能整个孩子出来。
头疼,老祖宗淫名在外,乖龙可一点不想步它后尘,被妖怪们当做谈资,保持了数千年的清白龙身,难道一夕被那只虎妖夺去?
不过之后他不是没见过虎媒,没有一点受孕迹象,再者说,妖怪孕子极难,可哪怕是再艰难,数十年也该诞下来了,可他二十年前,还看见虎媒带着自己的小老弟,漫山遍野的狩猎,可一点都不像为人母。
乖龙内心又踏实下来,可能是误会一场,孩子什么的,最好不要有!
听完龙穴形容,乖龙眉头皱得死紧,“这是个什么玩意?”
竟然不是生龙活虎一条小龙,长着毛茸茸大耳朵就算了,一张可可爱爱的猫脸又是怎么回事?
乖龙身下的精美石椅瞬间结冰,喀拉喀拉往下掉冰块,龙穴屏息,发出微弱地嘤嘤嘤声。
“你还送了礼物,万一是某种障眼法,打着我的名号去坑蒙拐骗,岂不是要丢光我乖龙的脸面!”
乖龙猛拍扶手,何止是冰块,连石椅都骤然开裂,掀起滚滚尘埃。
石壁凹出阴影,看起来好像一张愁眉不展的面容。
嘤嘤嘤。
“你还嘴硬!”
乖龙气得不得了,龙息外放,龙穴外雷霆轰隆,声音震天,似山体倾塌。
龙穴安静下来,石壁上面孔消失,诡异的沉默弥漫,竟好似无声的抗议。
乖龙太阳穴猛跳,“你还跟我发起脾气来了,看来我近两年对你表现的太友好!”
嘤嘤嘤!
石壁上接连喷出碎石,犹如气急辩解喷出的唾液。
“嘴硬,你怎么敢确定一定是我的血脉。”
乖龙踢走脚边石块,待他走过,沿途石壁缓缓出现蛛网似的裂纹。
龙穴不为所惧,仍在嘤嘤嘤,嗡吟渐大,产生共振,连同龙穴中央的湖水都在震动,犹如滚沸般,溅出大蓬水雾。
乖龙走到石壁前,身后是满洞华光,他的身形被石壁阴影覆盖。
龙穴嘤嘤嘤地更起劲,碎石灰尘猝不及防扑了乖龙满脸,他眼神阴鸷,五指成抓,弯钩状的指甲闪烁寒光。
没想到眼前石壁将自己凹出孔洞,躲避乖龙的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