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很快就灌了下去。
傻妮半步不离,守着观察萧柔茵的情况。
管一在她们帐篷里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得守着外面,那边帐篷里还有两个人,也得留心他们是否会有交谈。
只是人走了出来,心里却有些古古怪怪。
手臂上先前刀扎过的伤口,傻妮已经帮他包好了,没有一点痛感。
倒是喝那碗解药,嘴里留了些恶心的味道。
他想,幸好萧姑娘现在是昏迷的,感受不到,不然应该是很难咽下去的吧?
想完之后,又摇头苦笑一下。
她自小习武,又出入沙场,比这苦的事不知经历了多少,又怎会在意这些味道。
本来是敬佩她的,可真的一样样想起那些苦时,管一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心疼。
只是一个姑娘家,如果是家国安定,没有那么多争斗与战争,她应该也是一个围在父母膝前的小姑娘而已,又何需像男人一样,提剑上马,去染那份血?
管一右手的几根手指曲起来,用拇指轻轻搓磨着另外几根。
这手刚才捏过萧柔茵的下巴,到现在上面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大概是中毒的原因,皮肤有些凉,但不影响那种滑润的感觉。
他们已经在西域多日,经过风沙,经过雪山,像管一这样的糙汉子,脸上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皮肤就更不用说了。
可她似乎并未受太大影响,脸一样很白,只是因为中了毒,现在泛着一股古怪的紫色。
但摸起来,却是好的,特别好。
管一年少时读过一些书,但并不多,也就是能认一些常用的字而已。
他形容不出来触到萧柔茵下颌时,那种心悸的感觉,只是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很好。
而且他心里莫名有些高兴。
但愿这药对她也有用,但愿能解她的毒吧。
他还欠她一条命呢,这次的不能算,自己几乎什么都没做,都是郡主在忙。
所以他还得再还一回,所以,他希望萧柔茵能给他这个机会。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早已经大亮,太阳艰难地爬过对面雪山的山头,往他们这边照出一道道金光。
管一才听到身后帐篷里传来动静。
他顾不上其它,直接掀帘进去:“怎样了,人醒了没有?”
傻妮摇头:“没有,但脉象好了一些。管大哥,你去把外面的药汤热一热,再给她喝一些试试。”
如果这些毒物的皮,真能解它们咬下的毒。
应该是把皮晒干磨碎,服下去更有效。
但他们等不了那个时间,所以就拿来熬汤了。
药效被稀释,肯定没有干皮有用,但是多喝一些,肯定也能补回来。
管一已经跑出去,忙不跌地捡了一些枯枝,重新把火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