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全落进他的口,支地还有他爷爷,沈鸿和傻妮都严阵以待。
前面两人专做毒和解药,已经准备了许多应急用的药物,一旦这解药有反复,他们会立刻用别的药物去顶一下。
而傻妮沈鸿两人,则是拿着银针。
太过紧张了,捏银针的手指都微微发抖,眼睛更是盯在于渊身上,一错不敢错。
一个时辰过去了,于渊还好好站着,并未有任何意外发生。
就是……不见好,也不见坏,像没喝过药一样。
这药分开有三副,因为毒性难解,于渊又中了这么多年,所以于渊现在只喝了第一副。
第一副的量最小,主要起观察的作用。
目前来看,好像没有危险。
当第二副药喝下去,不足半个时于渊就有了反应。
他先觉得胸闷头晕,之后皮肤上很久没出现的纹路,开始缓慢爬上来。
又跟以往不同,这次爬上的纹路,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密密麻麻,好像爬上了许多条血虫。
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汗珠,人虽然还站着没动,但两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显然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沈鸿和傻妮一人一边扣住他的手腕,才一搭脉,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沈鸿往傻妮那边看了一眼,急声说:“大嫂,我要施针了。”
这种突发状况,沈鸿无论是在心理还医术上,都比傻妮有优势。
所以她郑重点头后,扶住于渊在一旁,早就支好的床铺上躺下来。
之后,无关人等就先退了下去,只留支地爷俩,还有他们两个。
沈鸿的针又稳又快,找准于渊的几个穴位,很快就扎了下去。
令人意外的是,几针下去后,那种红色不但没有褪下,反而像被打通了血脉,漫延的更快了。
鲜红的线条,一下子就窜遍满脸,直冲到脑门上。
原先白皙的皮肤,好看的面容,顷刻间被红色蛛网遍布,看一眼就令人生寒。
沈鸿的额角也冒了汗。
他捏着银针的手指,犹豫了片刻,都有点不知该往何处扎了。
他怕再一针下去,于渊整个人就会废掉。
而旁边的支地爷孙俩,也已经把备好的药端过来:“沈大夫,实在不行,先把这个药喝下去吧,会对身体有损伤,可保命还是可以的。”
沈鸿没说话。
但他心里明白的很,于渊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保命,如若此次事后真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不可解的病症,比如废去功夫什么的,那真是比要他死都令人崩溃。
银针在他手里转了一下,最后又停留在一个穴位上。
沈鸿在那个穴位上停了片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个人轻轻握住。
他睁开眼,看到他家大嫂,正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平静又信任。
“不要慌,给他试吧。”
她顿了一下,见沈鸿没动,将他手里的银针拿了过来,换了个位置说:“你告诉我哪个穴位,我来。”
沈鸿:“……”
他先前明明看到大嫂比他还紧张,怎么这会儿竟然稳如磐石?
就好像此时床上躺的,不是她的夫君,不是于渊,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不但没慌,还镇定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