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公怎的来了?”燕沅放下手中的湖笔,上前迎道。
“奴才奉陛下的命给贵人送汤来了。”孟德豫将手中的托盘搁在桌面上,旋即凑到那绣笼前张望,“贵人这是做什么呢?”
“做些帕子罢了,不是什么特别的小玩意儿。”燕沅答。
“哦?”孟德豫双眸一转,忽又道,“燕贵人平素可绣香囊?”
燕沅懵了一下,不明白孟德豫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偶尔会绣。”
不过从前都是为了遮掩她身上的香味才绣的,做工粗糙,随意塞些气味浓烈的香料了事。
“奴才听说,这香囊啊是男女之间一贯的定情信物,方才淑妃娘娘还给陛下送来一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呢……”
孟德豫期待地看着燕沅,却见燕沅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见这位燕贵人暗示不动,孟德豫心下干着急,索性直截了当道:“不过陛下似乎并不喜欢那只香囊,这可是好机会,贵人需得抓住才好。”
燕沅半晌才反应过来,“公公的意思是让我绣一只香囊给陛下?”
孟德豫没有说“是”,只笑了笑道:“贵人可以试试,指不定陛下更喜欢您的香囊,若他龙颜大悦,定会更宠爱贵人。”
宠爱?
燕沅敷衍地笑了笑,但也不好驳了孟德豫的好意,索性微微颔首,道了声“多谢”。
孟德豫走后,夏儿走到燕沅身侧,问道:“主子要为陛下做香囊吗?”
“为何要绣。”燕沅重新坐下来,提起笔画起花样。
先不论她的绣工好不好,就是为了他所谓的宠爱而花费这些时间,对燕沅全然不值得。
而且,孟德豫都说了,香囊是女子送给心仪的男子的。
那她为何要送给他呢?
这厢的燕沅丝毫没有要绣香囊的意思,而那边的孟德豫则是欢欢喜喜地回到御书房交了差。
“……燕贵人听闻淑妃娘娘给您绣了荷包,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唤来婢女,说她也要为您绣荷包……”
孟德豫夸大其词,完全是撒谎不打草稿,可这谎撒得着实值得,虽面上看不出来,但在季渊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还能看不出来嘛,他家陛下的心情当即便好了许多。
是日一早,季渊又久违地带着狸奴上了朝。
不止是孟德豫,似乎连殿中那些群臣都看出今日的季渊心情极佳,瞬间连胆子都大了起来。
早朝将近,便有朝臣突然走到殿中,跪地道:“陛下,臣有事要禀。”
季渊抚摸着怀中方才醒来不久的狸奴,含笑看着那位吏部尚书,“哦,赵大人有何事要禀啊?”
赵粟拱手道:“自陛下继位以来,便始终未立皇后,后位空置八年,后宫难定,民心难安,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望陛下早日立后,为皇家开枝散叶!”
他话音方落,朝中众臣齐齐跪下,高呼“望陛下早日立后”。
孟德豫小心翼翼觑了眼季渊的脸色。
他家陛下刚登基的前两年,不是没有朝臣进谏过此事,可他家陛下始终是置若未闻,实在被烦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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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杀鸡儆猴的事一多,便再没人敢多言。
可今日,季渊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始终抿唇看着底下的群臣。
待他们喊罢,才幽幽道:“众爱卿所言极有理,朕左思右想之下,觉得立后之事,的确该给众位爱卿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