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先别杀他们!”
宝音托着那日松的手臂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是宝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师父,那种平静又凌冽的杀意,宝音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放松一下,下一刻地上便会滚落两颗人头。
“小王女,这种人,不值得你心软。你让开,别弄脏了衣服。”
那日松淡淡扫了一眼宝音,只以为又是她那种莫名其妙的怜悯和心软作祟。
说话间手腕微微用力,宝音便胳膊发抖,佩刀慢慢向下,阿都沁的脖子上顿时涌出一丝鲜血。
宝音心中又急又恼,情急之下抬起双手便握住刀刃,同时对着那日松怒喝。
“这两个人我有用!我叫你停下!”
那日松怔住,眼见着鲜血顺着刀刃慢慢下滑,他终于停住动作一刻也不敢动。
宝音慢慢松开双手,那日松飞速收刀,皱眉看着宝音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不等他说话,宝音便冷着脸开口:“师父,你口口声声叫我小王女,但我的命令,你哪次遵从!”
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掌心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汇聚成一小滩。
“哪怕你不理解,但我总有我的理由。”
那日松收回视线,一声清脆的响声,佩刀已经入鞘。
“我就在一旁,小王女请。”
说罢便后退几步,让出空间给宝音。
这便是妥协了。
宝音心下一松,那两个奴隶更是死里逃生,名叫阿都沁的奴隶抬手捂住流血的脖子,大口大口拼命地呼吸。
“多谢小王女!多谢小王女!”
守夜奴砰砰砰给宝音磕头,几下间额头顿时红肿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认得我?”宝音不确定这个守夜奴跟之前给自己磕头的是不是一个人。
但她平时与奴隶的接触并不多今日她的穿着打扮都很寻常,没有突出的身份特征,这守夜奴一眼便能够认出她,总归是有缘由的。
守夜奴将头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老老实实便将身份交代了个干净。
“贱奴叫玛拉沁夫,是牲畜区的下等奴,平时负责照顾牲畜和守夜。小王女心善,建了这个木屋,好叫我冬天不至于冻死,夏天能有片阴凉。小王女对贱奴有大恩,贱奴就算是死也不敢忘记。”
玛拉沁夫,意为牧夫。许多奴隶起名都会以自己的工作为孩子命名。
“这里的守夜人就只有你自己吗?”
玛拉沁夫点点头,额头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宝音皱眉,这人的身份,来历并没有完全说清楚,但看起来也不是故意隐瞒,纯属本性木讷,不善言辞。
倒是一旁捂着脖子喘气的阿都沁突然开口。
“小,小王女,这里的守夜人原本不是他,原本的守夜人冬天冻死了,玛拉沁夫照顾了他几天,等他死后就接替了守夜人的工作,原本守夜人是苦活,没人抢的。”
见宝音没有打断他,阿都沁心中大定,口齿便更加清晰了。
“他们一家一共三个人,是三年前被从部族大聚上买回来的,平日里他和他女人带着女儿放牧,晚上他自己守夜,女人和孩子在帐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