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曼对我说,斯大林当着苏军总参谋长的面给予第3集团军极高的赞誉,他说:“红军无法想像,当然也就无法取得第3集团军穿越法国那样的战绩。”
28日,布里尔顿将军和李奇微将军①拜访了第3集团军司令部。他们想为空降集团军谋点儿差事。我向他们指明了沃尔姆斯至美因茨之间的地段,从地面的角度看,那是最佳的渡河地点。他俩认为这很适合空军,并决定进行研究。
空降集团军的麻烦是作战方式过于僵化。我认为,空战发展到现阶段,每个集团军应配备一个空降团,以便其能够在接到命令后12小时内行动,这比好几个空降师经常花费几周时间才能投入行动更加实用。在穿越法国期间,我们曾三次计划使用空降师,但是我们总是在他们做好空降准备之前便到达了目的地。
沃克将军宣称,过了11月29日,他可以随时进攻萨尔劳滕。他还说,希望得到空军支援,但不是非要不可。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说,第1和第9集团军似乎没什么进展,如果我们能够取得突破,就可以得到原本分给第1和第9集团军的物资。
11月29日,我仔细审查了第12军提出的计划,即派在第4装甲师西北的第26师夺取萨尔河的一个渡口。其用意是,沿东岸推进,以利于第35师在萨尔-尤宁渡河,这样,也许第6装甲师也可以在同一地点渡河。
从萨林斯堡驱车前往圣阿沃尔德的途中,我们穿过了马其诺防线,它的平淡无奇反而令我印象深刻。事实上,第80师的部队杀过这一地段时竟不知道这就是马其诺防线。兵力短缺现在已达9000人。我从各军及各军的司令部里抽出百分之五的人员参加步兵训练,这使得各部门负责人怨声载道,他们声称,裁员决定一旦生效,他们将无法开展工作。实际上,即使后来裁减了百分之十的人员,也没有产生不利影响。
当时,在其他短缺的物资中,酒也包括在内。我们曾在一座城市里缴获了26000箱香槟酒,在另一个城市里,还找到14000箱法国白兰地(全部标明是德军的供给品),这样美好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韦兰将军和我以及我们的参谋仔细审查了在萨尔劳滕使用中型轰炸机的方案,并决定,如果部队在12月1日或2日之前不能进行目视投弹,他们就必须采用OBO①方式;如果在12月2日以前飞机无法轰炸,则第9师和第95师无论如何也要发起进攻。那天深夜,韦兰打来电话说,他担心如果我们不能在12月1日展开进攻,轰炸机群就可能不会出击了。因此我命令沃克在那天必须随飞机轰炸发起进攻。这个错误可能是由我引起的,因为假如第95师推迟一天进攻,他们也许会准备得更加充分。
当中型轰炸机群于12月1日空袭萨尔劳滕时,8个机群中只有4个机群击中了目标,第95师在向河岸推进时遇到了比预想中还要严重的重重困难。2日,10个机群的中型轰炸机终于有效地轰炸了萨尔劳滕内的目标,意义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就是炸毁了该市的发电厂。德军正要用电厂的电能引爆河上的桥梁。由于这次轰炸,桥梁毫无损坏地被我们占领。随后,我视察了第90师和雷蒙德·E·贝尔上校指挥的第359步兵团的指挥所。我让他带我去萨尔劳滕以北的一个观察所。我们驶过一段路后,在一片树林前下了车,又步行了很长一段路程。敌人在河对岸向这条公路开火时,我看到一支好像枪管似的东西从德军的一座碉堡里伸出来。我问贝尔碉堡是否有人把守,他说,他认为有人把守。碉堡离我们还不足200码。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开火。但是当我们到达设在一座房子里的观察所时,他们发动了极为猛烈的轰击,不过没有命中。我一贯反对把观察所设在楼房里,因为我认为房子顶楼太显眼,尤其是遭受炮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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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泥淖(5)
2日,很显然,伍德将军必须被送回国进行调养。这件事由艾森豪威尔将军安排,加菲将军当时任集团军参谋长将接管该师。我需要的新帮手非加菲莫属,而且战争需要第4装甲师有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该师后来的战绩表明,我的选择完全正确。
现在,兵力补充情况糟糕透顶。一个拥有6个步兵师和3个装甲师的集团军缺编11000人,如果全算作步兵的话,他们是伤员就意味着各步兵连的人数仅占满员时的百分之五十五。我们下令再一次从各军和集团军的部队以及各师诸如反坦克连这样的非基本作战部队中抽调人员充实步兵队伍。
1944年12月3日 给索莱斯的信
我们在打一场什么鬼战争,武器缺少、士兵不足越来越严重。真不知道美国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不过他们没在这里出现倒是毫无疑问的。
目前这支部队短缺一万一千人,而且几乎没什么希望可以找到替补。
人们还没有意识到92%的伤亡都发生在步兵连,当步兵师损失四千人以后,实际上几乎就没剩下什么步兵了。这样,一个由三个装甲师和六个步兵师组成的军缺少一万一千人的话,每个步兵连就缺员将近40%。
这是非常严重的。我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确实知道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找任何其他的人说。所以我把我的脑袋就交给你了。
1944年12月5日 给汉迪的信
我相信敌军就快崩溃瓦解了。事实上,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军火部愿意在所有的坦克上再装上一门共轴机关枪——最好是2.50口径的,至少也得是2.30。我已经和军火部长谈过此事了,但是通常军火部总要做没完没了的调查。我相信如果你告诉他做一件事,该死的,总会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伍德由于精神紧张而精疲力尽,艾森豪威尔将军把他派回国做六十天的休息调整。我知道你是伍德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考虑认为由于伍德的失眠,他应留在美国保持他现在的军衔,如果可能的话。
毫无疑问,在部队的迅速前进中,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师长,但是一旦出现棘手的问题,他就会过分担忧,这使他睡不着觉,因而身体垮掉了,并且很难做好自己的工作。
尽管这样,如果派他回去算是贬职的话,即使亲自下命令,我也要召他回来。
12月5日,即加菲负责指挥的第二天,第4装甲师在欧内斯特将军的指挥下带头进攻,向前推进了7英里。第90师在萨尔劳滕的萨尔河上游过了河。第95师也成功地组织两个团在该城以南渡过了河。尽管敌军的炮火非常猛烈,但我军的伤亡并不严重。
6日,国会议员卢斯和梅里克来到第3集团军前线,扯动了两门对着德里昂堡的火炮的拉绳。我为此大为恼火,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一名国会议员干了类似的事情,结果激起了众怒。
当天晚上,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和范登堡将军来了,我们部署了对凯泽斯劳滕附近的齐格菲防线的一场重型轰炸。这可能是我们筹划的最猛烈的空中闪击战。轰炸预计持续3天,每天出动1000架重型轰炸机,每一次进攻都深入敌人阵地。为了降低误炸己方士兵的可能性,我们计划将步兵从最前沿的阵地后撤4000码,这样轰炸可以我们原来的前线为界。为了阻止敌军重新占领我军撤出的4000码地段,我们计划将坦克分散在紧靠轰炸线的地方。坦克被直接击中的概率很小,而且,实际上,弹片对坦克无甚影响。
在萨尔劳滕战斗中,由于遭到敌人火力的直接攻击,第90师未能据守桥梁,但是在夜里,他们使用渡船英勇地守住了阵地。
第3集团军夺取梅斯和萨尔的战役于1944年11月8日拉开了序幕。12月8日,即开战1个月之后,我们解放了873座城镇和1600平方英里的土地。我们俘虏了30000名敌军,打死打伤敌军约88000人。我们还摧毁了137辆坦克和400门大炮。同一个月里,我们的伤亡情况为:阵亡、受伤、失踪人数为23000人,非战斗减员18000人,总计损失41000多人。我们得到的补充兵力仅为31000人,缺编11000人。经过深入研究各种数据,从8月1日至今的130天战斗中,第3集团军因种种原因造成的损失为平均每天812人;与我们交战的德军平均每天损失人数达2700人。
1944年12月12日 巴顿给第3集团军的信,关于与德国人民的关系
我们与法国人民的友谊和合作在德国将代之以普遍的敌意,这种敌意要求我们把所有的德国人包括士兵、市民、男人、女人甚至孩子都当做现行的敌人。我们要做打伏击战、游击战的准备,可能有人破坏和背叛。每个人都必须警惕这些可能性,并时刻准备采取一切可能的保护措施。
绝对禁止与任何德国人往来或发展友好关系,否则将予以处罚。任何打着友谊幌子的借口会受到极大的怀疑。任何声称自己是从德国战犯集中营逃出来的或是德军中非德国籍成员或是被逼做苦力的,在经过仔细的调查并澄清之前都会被当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