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给我支付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还给我留下了一笔非常可观的钱,这让我的对他的印象好坏掺半,现在我有点好奇,如果我跟他说“命里缺钱,给我打钱。”,他会不会老老实实给我钱呢……
不过这都是开玩笑的,我还不知道“寄生”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被凌浩算计得稀里糊涂的,完全不能信任他,他的嘴里真话假话都让人琢磨不透,真希望,我不会再碰上像他这样的人。
也许我会付出些“不痛不痒”的代价,因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所以不值得一提,就好比他跟我解释“纸人替身”那时候说的一样。
我闭着眼睛,不敢像是平常一样想事情会习惯睁着眼凝视着天花板,因为医院里的鬼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漫无目的在医院里游荡,所以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们。
不是所有鬼都像是李春忆那样死的时候是完完整整,看起来除了脸色不怎么样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医院里的鬼真是什么样子的都有,没有头的,断手断脚的算是常见,开膛破肚的更是……呕。
我昨晚就看着某“人”的大肠掉在我的脸上,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看见了还是会臆想出感受,滑滑的,粘稠的大肠……
索性“眼不见心为静”,我现在是多么怀念我那鬼屋子,虽然住进去的时候感觉阴森森的,但是至少没什么鬼东西会在眼前游荡。
父母都来看过我了,母亲嘱咐我注意安全,父亲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再大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摆了摆手打马虎眼就过去了,没敢说我碰上是个老狐狸样的偏执狂,没被他弄死就不错了。
吴道长倒是从杨家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现身,他知道凌浩的事情之后,只通过电话告诉我凌浩在他们这行算是相当有名很厉害的人,不过名声是不太好的,因为他总是在帮些罪有应得的人逃脱阴债,专门做些损阴德的事,只要给钱到位就干活。
所以就算是命不久矣也不足为奇,不过吴道长是没想到,他算到我这几天会有一个劫难,就是这个劫难。我顿时有些无语,为了不把尴尬进行到底,我问他“寄生”“喜结连理”这两个术法是怎么回事,他表示没听说过,总之应该是上不了台面的禁术。还痛斥我别跟凌浩学什么歪门邪道的,不然别怪他大义灭亲。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以凌浩的现状来看——我还是很惜命的。
本来想要直接回鬼屋的,毕竟没什么大碍,除了吃了一点水鬼头发呛了水之外,基本身上没什么大伤。不过鬼手在身上留着的黑印,据凌浩说至少还要晒三天太阳才消失。
凌浩不愧是个有钱人,他让我住的是单人病房,没有其他人打扰,只不过四周不时会出现些鬼魂飘荡,但是习惯了倒不觉得可怕。只要假装看不到他们,他们就不会来骚扰我。我现在也不觉得鬼怪有多可怕,要知道更可怕的是人。
不过很快,我就收回了这句话。
不管是鬼怪还是人都很可怕!而且鬼不也人变成的吗?!
我闭着眼睛冥思的时候睡着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在扒拉我的脚,我下意识不耐烦地蹬了蹬腿,想要把他踹下去。
但是不动还好,一动就感觉身上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我的眼皮也非常沉重,但是意识意外的清醒,我勉强才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把我吓蒙了,一个没有头的人,正趴在我的身上,他空荡荡血肉模糊的脖上还看得到骨头,随着他的动作,他脖子上的肉屑掉在我的脸上,我赶忙闭紧了上了嘴巴,生怕品尝到鬼肉的味道。
“我的头,我的头在哪里?”
他的手摸了上来,先是抚摸着我的脸,后是摸到我的脖子上,冰凉而粗糙但是手掌很大,感觉得出来这是一双是男人的手。
“是你拿走了我的头吗?是你拿走了我的头!还给我!快还给我!”
被男人的手抚摸脸的感觉,可比被鬼三婆那个中年女人抚摸更让我难以言喻。正嫌弃他的手,他就好像知道了一样,忽然用力的掐起我的脖子,好像要把它折断,疼痛和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本能求生欲强烈,但我还是无法动弹,可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成为下一个找头的人。
在这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吴道长说过破鬼打墙的办法,也不管三七二十,就猛的咬破了舌尖,把血喷在他断肢上。
“啊——!我的头!我的头!”
男人发出惨叫声,双手就离开了我的脖子,我瞬间就能动弹了,赶忙护住了脖子随即把他从我身上踹下去,他在落地之后消失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房间里不只是他一个,还有其他的鬼。
那些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他们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也顾不上嘴里的血腥味和舌头脖子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就冲到病房的门口。
凌浩那个老小子是不是故意坑我的,竟然给我安排鬼屋?
如同鬼片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门打不开!
再继续咬舌尖喷血这一招,我估计是要咬舌自尽了。
我背靠着病房的门板,拿出手机试图求助,果不其然没有信号。在我被这些残缺不全的鬼包围起来,就要被大卸八块补全他们自己的时候,忽然一个我身后的门就打开了,我一个没留神就往后摔了。
在那一刹那,我本以为我死定了,结果看到一个男的忽然站在我的面前,那些残缺的鬼好像都很怕他一样,全部消失了。
他回过头来,竟然没有脸!比起没有头的鬼,这不算可怕了,他好像在盯着我,但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我根本看出来他想要做什么。为了不被他夺走脸,我赶忙护住了脸,过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