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的降低着大学的排名,我就是不确认,她有些急。
我情绪低落:“不知道。”
看我情绪不高,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其实,我都不太想活了。”
我向她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震惊了,同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一种走失的羔羊找到家的委屈,更有一种受到伤害的孩子投入到母亲怀抱的情愫。
我的话音很轻,但她却听得真切,她“唰”的站起来:“什么?”又捂着肚子坐下。
我淡淡的说:“没什么。”
她很急:“你当我是好朋友吧?”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急急的说:“学习不是最重要的,不是生命的全部,不是的。”
她焦急认真的样子,好像我马上就要死去一般。
我抿了抿唇:“嗯。”
她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高中还有三年,来得及的,是不是?”
我的情绪更加低落:“我不是因为学习不想活了,唉!不说了,太复杂了。”
她执着:“大人的事儿?”
我点点头,也知道,她真的很聪明。
她有些无奈:“成人的世界,我不懂。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生命才有意义,一切才有可能。知道吗?”
我重重的点点头,答应了她:“好。”
她拉着我的手拉勾,拇指相抵摁了手印那一刻,她开心的笑了。
小小少年的我就那样被她感染,信了她,信了她的一片赤子之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可能会考我们A大。”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要照顾爸爸妈妈。”
看来,我猜中了一些东西,她的父母身体应该不是很好。或者,她的家庭不会很好,她要照顾她的爸爸妈妈,不得已选择A大。
我被这个聪明自信、真诚而善良的女孩打动。从那时起,一个小小少年的心里就坚定的种下了一颗逃离的种子。
她从钥匙的挂件中解下来一个小巧精致的钥匙,递给我:“这是爸爸出差英国给我带回来的生日礼物,那一年我整十岁。寓意嘛,很好,他希望我打开世界之门。我帮你挂在钥匙链上。”
我从脖子上摘下来平安扣递给她:“送给你。这是我外公送给我的,他希望我平安长大。”
她大方的说:“那你给我戴上吧。”
我没来由的红了脸,笨拙的给她戴上。
她扬着小脸微笑着望着我:“好看吗?”
我红着脸不敢看她,很认真的说:“好看。”
她长的的确好看,白皙洁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直而挺的小鼻子,红润的嘴唇。
就这样,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她说她叫苏子。我告诉她,我叫闵行。那一年,我十五岁,她十三岁。我来自上海,她来自A市。
年月日
教官带领我们玩游戏的时候,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找伙伴,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说不出的孤单。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我不会被任何人选中。
大家都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伙伴。果不其然,我是被剩下的那一个。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苏子就那样笑呵呵的跑到我面前:“咱俩一组吧?”
我的内心是高兴的,又是不好意思的。我怕大家笑话我。那样,我会无地自容。果然,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大家不时的取笑我们。我不知道如何去辩解。而苏子都会四两拨千斤的以一句玩笑带过。后来,在教官揣测我们处对象的时候,她告诉教官,我是她表哥。我震惊于她的思辨能力,又胆战心惊于她的谎言,怕她遗忘了哪个点从而不能自圆其说。
好在,整个夏令营期间,没有人能够拆穿我们。我也就享受着表哥的待遇。她,对我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