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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崭新世界走出象牙塔（第2页）

培训完成后，令卡莉没想到的是，她即将加入的工作部门竟然是AT&T公司的政府通讯部。对于这个部门的情况，卡莉没有一丁点的了解。但相较于其他人，她明显有很多优势。因为卡莉是管理能力培训班第一个加入这项工作的人。走上了新的岗位，卡莉十分认真，很快，大家也对卡莉有了细致入微的了解，并习惯性地称她为“管理生”。

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充满了管理者的意味，但卡莉依然将自己视为新人，所有工作都重新开始学习。新加入的销售区域小组很少与卡莉沟通，他们总是我行我素。经过多方位的了解，她从别人口中和业绩单上了解到，新加入的销售区域小组很优秀，在公司的业绩名列前茅。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卡莉可有可无，甚至从来都是各忙各的，没问题向她咨询。

想起第一天上班时，卡莉带着无比喜悦，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公司。她信心满满地以为，接下来将能大干一场，未来的前景被想象描绘成了波澜壮阔的画卷。然而，当她真正走进职业生涯，迎来的却是一个尴尬的场面。

原来，卡莉的上司并不看重这个“新毕业的管理生”，他觉得，政治通讯部的业绩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来新人“指手画脚”。因此，看到卡莉时，上司只对她说了一句“早安”，就信手指着办公桌前堆放的一大堆文件和书，用不咸不淡的语调告诉卡莉，他已经把所有她需要负责的客户名单写下来了，所以她目前的工作就是仔细阅读桌子上的材料。他还很客气地告诉卡莉，欢迎她加入他们部门。

如果说正常化的工作流程是“不懂就问”，那卡莉明显被上司设定了一连串的考验。她看资料很认真，几乎每个词都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不明白的地方就在笔记上画个圈。尽管如此，她依然无法对每一个词组融会贯通。

有一天，卡莉在一页文件上发现三个不认识的词组。她犹豫了很大一会，才鼓起勇气去问上司。然而，冷冷的一盆凉水泼到她的脸上。卡莉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上司漫不经心地告诉她，所有的答案都在他给她的材料里。就这样，卡莉在沮丧中又窝在材料堆里，再次从第一页认认真真地看起。

连续奋战了五天，她才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查到那三个词组的意思。蓦然间，卡莉长舒一口气，白净的脸上挂满笑容，心里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查询资料期间，她不仅知晓了那三个词汇的意思，还从中了解到政府部门相关团队的组成情况。总的来说，她不仅收获了满满的知识，同时也对部门内部信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在今后的工作中，查询资料成了她必不可少的习惯。每当遇到难以解答的问题时，卡莉经常埋在上司给她提供的资料之中。果不其然，所有问题都在思考与运用中迎刃而解。

卡莉平时很喜欢和同事聊天，似乎聊天也成了生活中简单有趣的调味品。大家的兴趣爱好广泛，有的喜欢明星，有的喜欢运动，也有的对股市股票情有独钟。不过在这群人中，卡莉显得很特别。因为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一副惹人喜爱的笑容，虽然很迷人，却看不出任何让她痴迷的爱好。时间一长，大家都颇为一致地认为，卡莉的爱好就是工作。

玛丽·伯恩斯是卡莉刚来时遇到的女同事，她在客户服务部工作很多年。初次看到卡莉时，玛丽·伯恩斯就显得格外兴奋，因为她觉得，再次迎来一个新的女职员，能给她的生活带来简单别致的快乐。所以，她闲着的时候经常向卡莉提出一些相关的意见和看法。尽管有时看来挺让人厌烦的，但卡莉始终觉得那是改进和完善工作的必要因素。

除了玛丽·伯恩斯以外，卡莉还结识了史蒂夫·弗兰茨、比尔·艾伦。他们两个人各有千秋，工作起来也认真高效。

不过在这么多同事中，最让卡莉感觉震惊的是戴维·戈弗雷。相比较其他同事的年轻活力而言，戴维却是步入夕阳年纪的老人。在所有人看来，他不苟言笑，常常痴迷于工作中无法自拔。他曾与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而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又是贝尔资深的客户。因此，戴维的分量在整个公司都是看得到的。正因为如此，戴维才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工作。他喜欢独来独往，常常一大早来上班，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时，再悄无声息地消失。

到了第二天早上，戴维才从外面急匆匆地赶回来，有时手中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有时干脆将便当带回来在公司吃。大家都说，戴维是一个能力极强的人，但凡有产品在他手中，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他在卡莉心中，从来都是一副匆匆忙忙，从未有闲暇的模样。直到有一天，卡莉接到一个任命，说要她和戴维共同合作，担任某个项目的负责人。

对于这样的安排，卡莉感到很诧异，就连同事们都说，肯定是上司胡乱想出来的点子。卡莉也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既然是上级命令，她只有唯命是从。所以，面对戴维时，她往往表现出一副尊敬又客气的模样，生怕惹得戴维不开心。

有一天，戴维颇有微词地自言自语，他认为让卡莉与他合作根本就是一个馊主意。卡莉也觉得那是上司在办公室实在闲得无聊，闭着眼睛下的决定。她还不耐烦地说，公司的一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虽然卡莉内心带有小小的失落，但她并没有被任何境遇耽误工作。每天清晨，她依旧早早起床，简单地洗漱后，便赶到办公室投入到忙碌地工作中去。

过了一段时间，戴维给卡莉带来一个不错的消息。原来，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有两个重要的负责人要来公司视察。听戴维说，这两个人的分量很重，他们掌管着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通讯网的所有财务。也就是说，如果能谈下来，将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收益。与此同时，对于从没有“败仗”的戴维来说，这将会是很好的业绩创收机遇。他告诉卡莉，他准备用最新的方案去吸引他们，务必在一定的时间内谈下合作。

戴维处于极度的兴奋和紧张情绪中，却忘记了在公司小有成就的卡莉。几天后，卡莉告诉戴维，能不能带着她一起见一见客户，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见面对她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是以往，也许戴维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但这次，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释然。他很果断地告诉卡莉，跟着一块去，顺便也让她长长见识。

听到这样的回答，卡莉心中仿佛吃了蜂蜜，十分甜。她知道，在公司工作的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越是困难，就越要迎刃而上。不然，若在半途选择放弃，那么成功就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几天的时光里，卡莉恶补了很多知识，又对公司的大体状况做了系统的记忆。她在为见面那天做充分的准备，因为她心里清楚，不论过多久，总有一天她也要出去谈客户，而且要以饱满的热情和扎实的表达能力征服他们。

然而，希望越大，面对的失望也是触目惊心的。

就在准备见面的前一天，戴维突然有点尴尬地告诉卡莉，虽然一开始他曾答应了她，但这一次碰面确实不能带她去。因为他们要在华盛顿特区的一家餐厅碰面，而这家餐厅并不是女人随随便便能进的。他还设身处地地对卡莉说，凡事要站在客户的角度去考虑。客户要求去哪里，他们就必须服从。

卡莉很不理解地问他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想到，换来得却是戴维含糊的回答。原来，他们要去的是“董事会议”俱乐部。那里一般是男人聚集的地方，女人不适合去。

听到戴维这么说，她突然有种被排斥的感觉。虽然嘴上依然对戴维很温和，但卡莉仍旧抑制不住哀伤和怒火。卡莉带着憋闷的思绪找到了比尔，向他请教了“董事会议”俱乐部的由来。从他的口中，卡莉才知道这个神秘的地方。原来，“董事会议”俱乐部就是脱衣舞俱乐部。通常情况下，往往被认为是男人夜生活必去的地方，

听到比尔的描述，卡莉突然有几分释然。她有点理解戴维的做法，同时，也对客户的选择多了几分鄙视。但如今所有的想法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因为她改变不了已然的事实，只能乖乖去做顺从的羔羊。

“董事会议室”像一个梦魇缠绕着卡莉，始终在脑海挥散不去。她很想使自己冷静，快点想出一个好的法子。为了增加灵感，卡莉甚至跑到洗漱间，一边坐在马桶上冥思苦想，一边用凉水冲刷那张尴尬郁闷的脸。就这样，她沉默了几个小时，在最接近疯狂的边缘，还是想明白了所有的问题。

最终，卡莉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去“董事会议室”，而且要穿得雍容得体，不让那两个客户笑话。其实，她还要向戴维乃至所有人证明，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只要用心去解决，总会有一个好的答案。

卡莉带着半分坚定半分犹豫的信念，一步一步走到戴维的桌子前。彼时，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忐忑。卡莉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但就是不能像往常一样一眼就能看到结果。

在戴维充满疑惑的眼神下，卡莉郑重地告诉戴维，这次碰面她一定要去，而且会穿得大方得体，不会让客户笑话。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机会来得不容易，但凡碰到就应该倍加珍惜。她还坚定地说，明天早上就会去俱乐部找他们，绝对不会食言。

当卡莉的话语落下时，办公室里竟鸦雀无声。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她，有的是钦佩，有的惊诧，也有的人在偷笑，以为她疯了。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卡莉心中也有点害怕。她在转身离开后，不禁释然地长吐一口气。

回到家中的那天夜里，她好像看电影一般回忆了当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心中的执著泛滥成灾，也许卡莉至今都无法相信，她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孤注一掷。

在几番打听下，卡莉逐渐对“董事会会议室”有了完整的了解。原来，这个地方并非普通的脱衣舞俱乐部。它的位置很特别，在华盛顿特区佛蒙特大街上。很明显，这种地方很繁华，也是经济贸易的中心场所。一般来说，去俱乐部游玩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上流社会人士”。当然，俱乐部还是因为有脱衣舞女郎而闻名。

卡莉得知，在演出的间隙，那些身材凹凸有致的女郎经常穿着好似睡衣的透明衣服，在客人的餐桌上尽情地跳舞。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她脸上就浮现一抹绯红，好像被人带到了“坏人”聚集的地方。但一转念之后，卡莉还是平稳了气息。因为世上没有人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第二天清晨，卡莉很早就起了床。她在晾衣架前停顿了很久，迟迟不知道选哪件衣服。当想到“董事会会议室”一个个身材火辣的女郎时，她忽然兴致来了，挑了一件最保守的衣服。

从家里走出来时，卡莉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她要以优雅地穿着和精心的打扮告诉那些“臭男人”，她是最保守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在乎职业操守的女人。然而，卡莉一路上的心理建设还是被计程车司机打破。

当她向司机说明要去的地方时，没想到却迎来司机惊诧的反问，司机不敢相信地再次问她，有没有确定要去那里。卡莉知道引来了笑话，但仍旧保持住镇定，勉强地挤出笑容，也没说话，只是冲司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