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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乌托邦城堡里的王子(第1页)

赠我一段良缘,缘灭缘起,你是生生不息的火种。

许我一场倾情,情尽情始,你是茕茕孑立的归属。

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一物一主,一期一会。

青春总是无端生出几许闲愁,那段岁月会刻意安排相遇,又会生生上演分离。古人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却谁料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那些有幸相知,无幸相守,那些有缘相遇,无缘相聚,都会是青春里最美丽的疼痛。被渲染的是风景,被刻下的是年华。

三毛那场虽然浪漫却并不完美的相遇,就是在那本来安逸的青春里,悄然萌起的一场躁动。局外人都会为悲剧的结尾遗憾不已,但局内人想拥有的无非是过程里的两两相聚。

舒凡,本名梁光明,比三毛高一个班,是戏剧系二年级的学生。入学前曾当过兵,到大学二年级他已经出版了两本集子,是学院大名鼎鼎的才子。那时三毛十九岁,正是英雄情结最为强烈的时期,而梁光明就像个传奇一样,他吸引了三毛所有的注意,也满足了三毛对英雄的所有幻想。

三毛借了梁光明的书来读,读罢便更心生仰慕。“从那时起,我注意到这个男孩子,我这一生所有没有交付出来的一种除了父母、手足之情之外的另一种感情,就很固执的全部交给了他。”

大约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三毛仿佛成了梁光明的信徒,时刻如影随形。梁光明上课,她便跟在他后面去戏剧系旁听。梁光明去小饭馆吃饭,三毛就在旁桌也摆上一双碗筷。梁光明乘坐公共汽车,三毛也一定在那趟车上的某个角落。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三毛的几番痴心追随,并未能引起梁光明的侧目。

那段时间,三毛依旧进行文学创作,写稿、投稿、发表,虽不及梁光明那般声名远播,但彼时三毛也算颇具才情,小有成绩了。在某次得到稿费后,三毛决定请客,教室里人声鼎沸,大家喝着米酒,敲着桌子,好不痛快。三毛在同学们的祝贺和感谢声里笑得顾盼生辉。

那是她唯一忘却梁光明的时刻,也是梁光明第一次主动接近她的时刻。在喧闹中,门被推开了,她曾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在她毫无防备时出现了,在那一刻三毛再听不见一丝嘈杂,仿佛漫天下着繁花,花下只有她和梁光明二人,他们隔着几张桌子,却仿佛生生站成了两岸。人都说相思不见苦,哪懂思君不知痛。

梁光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与其他同学倒酒、碰杯、玩笑。三毛的视线再未能离开梁光明,她在心里不停召唤,她多希望梁光明能款款走来,提唇含笑,道一句恭喜。可直到梁光明挥手和他人告别时,也没看向三毛一眼。深深的挫败感将三毛击得溃不成军,三毛一杯接一杯喝着面前的米酒,那一刻才深深懂得什么叫: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宴会在她的满心遗憾却故作无事中结束了,三毛来到空旷的操场草坪上游走散步。偶有几缕清风拂过耳侧,就在那飘飘摇摇里尽情享受怅然若失的苦痛。三毛低头专注地踢着脚下的碎石,自嘲着又自责着,再抬头,不远处竟多出了一个身影,那人正是梁光明。而那一刻真的再没一丝嘈杂,遍天下着繁花,他们之间再没什么相隔,只是两颗灵魂,一颗期待熟识,一颗全然陌生。

在几个小时前,他们生生上演了一场错过,而此时,三毛再也按捺不住。“我的一生不能这样遗憾下去了,他不采取主动,我可要有一个开始。”

三毛笔直地走向梁光明,到了男孩跟前,她抬起右手,拔出了男孩衬衫里的钢笔,摊开他紧握的拳头,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写在了男孩掌心。交还钢笔后,三毛疾步跑开了,整个过程三毛勇敢得一气呵成,而梁光明则被惊得站在操场上,吹了许久的风。

之后三毛再没去教室,她逃课回了家里,整个下午都在焦灼等待中混沌流走。她静守在电话旁,几乎数不清到底错接了多少电话,期间偏偏就没有梁光明的。三毛依旧痴心不死,等待复等待。终于在五点半,铃声再度响起,梁光明对三毛说的第一句话从听筒里传出,果真是她想的那般温柔。

梁光明约三毛七点半,在台北铁路车站门口会面,三毛立即答应,这场邀约她实在等了太久。她对着镜子悉心打扮,她要在她最美的年华,与她最爱的人,共舞一场惊艳。像是彼此约好一样,他们都早早到了目的地。梁光明轻声询问,我们去淡水旅行吧。三毛点头说好,那一刻三毛心想,只要在你身边什么都好,哪怕刀山火海我也点头说好。

不似那个连招呼都未曾打过,就已满腔痴迷的匪兵甲,也不似那个未曾会面,只因崇拜就信誓旦旦的毕加索。三毛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第一场相恋。那是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的梁光明。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个是多情才子,一个是痴情佳人,相恋相托。再转眼,已是两载匆匆。他也想继续沉浸温柔乡,她也想此生游走于英雄梦。可情感抵不过流年,痴心赢不了岁月。

梁光明高三毛一个年级,行将毕业。三毛想和梁光明此生厮守,便提出结婚要求,梁光明又被吓到。在他的规划里,婚姻还太遥远,他还未完成会当凌绝顶的抱负,又怎会就此苍老于围城。

三毛总是那般固执、急躁。她一次次地提及婚姻,甚至提出可以休学结婚,之后和梁光明一起创业,一样拥有锦绣前程。三毛一再苦苦相逼,终于令梁光明不堪重负。“结婚,结婚。既然是为了嫁人,何必要来念大学。”三毛习惯了梁光明的温柔缱绻,哪能忍受这般训导。她被梁光明激怒了,大声喊道:“我们完了,梁光明,我们完了。”

三毛总是那般冲动,他们之间毕竟拥有两年感情,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梁光明,三毛便又想出另一个办法,用远走来威胁梁光明,她告诉他如果不能结婚自己就去留学西班牙,让他再也见不到她,连怀念也只能是顾影自怜。

陈嗣庆知道了三毛的想法,十分愤怒,他舍不得三毛,也无法理解三毛,他那穷其一生追求安定,可在三毛眼中却是那般无足轻重。缪进兰也被三毛惊住了,她问是否一定要去,三毛冷笑:“我不去也可以,不是他疯就是我亡。”陈嗣庆最终还是由了三毛,他深知她的个性,极端的两相毁灭的确是三毛的作风。毕竟相较于失去三毛,让她远走也算折衷之法。

三毛就是这样残忍,她毫不慈悲地伤害自己,伤害梁光明,伤害他们本就伤痕累累气若游丝的感情。

终于留学西班牙的手续办好了,三毛也真的感到害怕了。在临走前最后一个晚上,她终究是不甘心。还是那片空旷操场,在那一切开始的地方,还是只有他们俩,将一切残局进行收尾、画下休止。此时他们的心境再也不复彼时。“只要你告诉我一个未来,一个可让我翘首企盼、苦心经营的未来。只要你肯告诉我这条路我们将一起携手走下去,机票和护照我都可以放弃,责任由我自己来承担,我向爹爹、姆妈去道歉。”三毛还是这样逼迫相催。那时在梁光明心里,他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看清,又如何能给起三毛一生承诺。

她哭,他也哭。他们曾经有过太多共鸣,却都是默契的相视一笑。而这最后一场相知,只能是无奈的潸然泪下。“再见了,愿你快乐。”梁光明就这样走了,没有回眸,也逼着自己再不留恋。三毛所有的希望和伪装的坚强都在那一刻分崩离析。双腿再也无力支撑,她摔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奔涌,她多想向他飞奔而去,她多想将他再次拥抱。可她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挥别。他是故人也好,是陌路也罢,以后的匆匆数载只能是各自安好,至于所谓爱情,他与她再无瓜葛。

他是三毛第一次爱的男孩,他温柔谦和,风度翩翩,他有满腔才情,一身抱负。他是陈嗣庆最满意的女婿人选,他青年才俊,品德兼优,他总是能千般忍让,百般呵护。在最诗意的地点,邂逅了最适合的良人,唯独缺了时间的好意成全。他们一个似海,一个像天,仿佛曾有交际,却终究可望不可及。

三毛真的背上了行囊,去了远方,只因那个国度里再无梁光明,她要医好这满身疮。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三毛偏要摆脱这无用相思,这无益痴狂。

再后来,梁光明当了文化公司的总经理,而彼时的三毛正在远走流浪。讽刺的是,那个最想安定结婚的,踏上了颠簸漂泊的旅程。而那个最想挥斥八方的,却选择一生安定从容。多年以后,三毛和舒凡仍保持了淡淡的君子之交。毕竟他们都曾是彼此眼中最美的风景,毕竟他们都曾拥有彼此最好的流年,毕竟他曾是她的英雄,她曾是他的温柔。

“有缘相遇,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相忆

有幸相知,无幸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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