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道:“到前面的市镇走走,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好大夫,用药物先将毒性压下来。”
公孙白笑道:“一个大夫若是有办法控制阎王针的毒性,必然已非常有名,我却未曾听说过在前面市镇有什么名医。”
龙飞道:“也许是没有,但碰巧走过亦末可知。”
公孙白忽然大笑,道:“能够交到龙兄你这样的朋友,公孙白也不枉此生了。”
一顿接道:“你却也不必安慰我,人在江湖,生死乃是平常的事。”
龙飞无言。
公孙白仰眼望天,接道:“生既不欢,死又何憾?”
这句话是说得那么的无可奈何,天地间也彷佛受了这句话影晌,变得更苍凉。
急风吹过,雨忽然落下来。
淡淡的烟雨。
漫天的残霞这时候也变得淡薄起来,好象不少被烟雨洗去,又好象这烟雨根本就是由那些残霞化成,从天上飘下。
那些淡薄的云霞急风中也起了变化。
公孙白目光及处,忽然道:“龙兄,你看那边的那团云霞像什么?”
龙飞一怔,循目光望夫,问道:“你是说那团血红色的?”
公孙白道:“不错,你看它像什么?”
龙飞笑笑道:“公孙兄问得也真奇怪。”
公孙白道:“我此际的心情龙兄焉又知道?”
龙飞终于同答道:“我看它倒像是一只剔翼欲飞的仙鹤。”
公孙白道:“在我的眼中却一些不像,倒像是一个散发飞扬,刚被斩下的人头!”
龙飞又是一怔。
公孙白接道:“鲜血激溅,整个人头都已被染得通红。”
他莫非毒性已发作,神智已有些儿模糊?
龙飞不禁生出了这个念头,却说道:“像什么也好,管它呢。”
公孙白自顾吟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转变成苍狗。”
龙飞道:“公孙兄感慨何深。”
公孙白轻魂一声,接道:“人生岂非就有如云霞一样,变幻无常。”
龙飞道:“若是完全都没有变化,岂非就索然无味?”
公孙白一愕,突然大笑道:“说得是!说得是!”
笑语声是那么嘶哑,他那个身子在笑语声中亦自摇摇欲堕。
龙飞忙将公孙白扶住,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无妨到前面市镇一碰运气。”
公孙白道:“我有生以来,运气一直都很不错,也许这一次是例外。”
龙飞道:“现在距离毒发仍然有一段峙间,公孙兄若是现在就绝望,不是早一些。”
公孙白道:“好象我这个年纪,其实无论好恶都应该活下去的。”
龙飞道:“公孙兄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公孙白道:“也许我真的要听听龙兄劝告,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活下去。”
龙飞道:“本就该如此。”
公孙白道:“龙兄若是有事在身,尚请自便,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