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翻出来我多年以前的画作,非要与猴儿们共赏,他们拉着我围坐一起,指点赏析,时不时哄堂大笑。
鄙人不才,虽是喜爱文墨,怎奈对丹青一窍不通,因孙悟空早年往天庭赴任,我守着家门分外无聊,就随手画了几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图一个消遣,便没有过于在意。
这番被孙悟空拿出来,惹得猴头捧腹大笑,笑够了,看我气鼓鼓一副样子,好言安慰,神态还认真的不行:“夫人这几头猪画的不错,膘肥体壮,配了几只蝴蝶,蝴蝶也漂亮。你看,这只刚好落在小猪的鼻孔上,很顽皮啊。”
我默了一默,努力深吸口气,回他:“哥哥,蝴蝶你认的不错,但是,我画的不是猪,是白马。我给这幅画起了一个名字,叫做……”
一句话没说完,他早已经忍不住,噗的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前俯后仰,简直要笑岔了气。
我寻思真有那么差劲吗,看着他一直在笑,根本停不下来,咬牙将“马上飞”三个字说完,就闭嘴了。
但是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下一张,孙悟空翻到了自己的画像。
他不敢认,皱着眉头,盯了好似一个世纪,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疑惑,瞄向我:“之心?”
我清了清嗓子,自认画的很符合他的形象。刚要开口,见他登时变了脸色,下巴微顿,压迫性“嗯?”了一声,教我一哆嗦,忽觉脖子嗖嗖传来阵阵冷风,当即发挥出自己无敌的想象力,生生改口道:“这是一只……睡觉的公鸡。”
偏逢猴儿们探着脑袋观赏,马屁拍的响亮无比:“夫人的鸡头画的活灵活现!活灵活现!”
不敢直视孙悟空那要吃人的目光,怯怯一笑,挠挠头望向别处。
从那以后,孙悟空就开始拽着我,执笔平宣,非要倾囊以授,教我作画。
好想逃,但是逃不掉。
他一定看出来了,那副画,画的就是他。
他要报复我。
不堪重负,某日,盘算着快到点,孙悟空就要过来拿人了,蒙着被子,两腿一蹬开始做戏。
“哥哥,突然间觉得头晕,犯恶心,十分腹痛,手脚无力,都动不了了。”
大抵装的太像了,孙悟空撸起袖子,拿起我的手就要诊脉。
他摸了半天,没摸出什么毛病,问:“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眼珠子悄悄一转,他那理由都替我找好了,焉有不用之理。痛苦虚弱的点头,道:“许是刚才那葡萄没洗干净。”
他腾的站起:”算了吧,你这身板硬朗的很,跟葡萄干不干净没关系,除非有人下毒,才能教你腹痛。”
孙悟空毫无情面的戳穿了谎言,我叫苦不迭,伸出手,柔柔弱弱:“哥哥,那你,你还不去查,到底是谁下了毒要害我。你千万不能坐视不理,要救我啊。”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没办法,大发慈悲道:“罢罢罢,你莫再做戏了。俺知道你不想学画,今日放你假,且好生休息休息。”
奸计得逞,不着急欢呼,模仿着东施学那西施捧心状,忸怩的嘤嘤细语:“谢谢哥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会儿啊,突然觉得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