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冰冷蚀骨,像是幽冥深处跑出来的极致阴寒之物。
少女在他的手下抖若筛糠,却不敢动弹,男人的食指游离到了她的眉心,轻轻一点,竟从她眉心处抽出了一缕缕烟雾状白气。
少女面露痛苦却不敢呜咽出声,那白气赫然是少女的记忆,将她这些年月的所行之事,全都暴露的一清二楚。
男人看完她的记忆,竟是笑出了声。
“纠集了一群杂碎,在人间重塑地狱,呵呵,你倒是挺有野心的。”
“嗯?轮回狱主?”男人嗓音一顿,紫眸幽深的盯着她:“你自称是轮回狱主?你想取代她?”
少女颤抖着,声音都在磕巴:“阿、阿兄……原谅我……我错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面容凄楚,瞧着可怜极了。
男人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有些恍惚,抬手揩去了她的泪。
“哭什么,你也就这双眼睛最像她,若是哭坏了,我定要杀了你的。”
少女顿时止住眼泪,不敢再哭。
男人端详了她一会儿,摇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再怎样像,也不是真的她。”
少女低着头,羞耻的咬紧唇,眼里是不甘和妒忌。
“不过,倒是叫你误打误撞了……”男人视线忽然挪向一旁的妖鬼少年,紫眸里露出残忍之色:“真是好久不见啊,山君。”
妖鬼少年没有反应。
男人蹲下身打量着他,似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与讨厌的气息,少年皱紧眉头,烦躁的咧开了嘴,露出了犬牙。
“你……谁?”
“伏城。”男人吐出两字。
妖鬼少年越发躁动不安起来,这个名字,令他讨厌。
他下意识想要伸爪子,可爪子已经被剁掉了一只,而男人出现的瞬间,对方身上的威压就如泰山石一般将他镇压的无法动弹。
“见你如此落魄,吾心甚悦。”伏城手托着腮,笑吟吟看着他:“早年我就想剁了你的爪子,碍于小回,不得不忍了你的嚣张。”
“现在倒是好了,有人帮本君代劳了。”
伏城看着他正在缓慢生长的左手,不掩妒忌的喃喃道:“小回怎就那么偏爱你呢,明明只是只小畜生,她却给你造了具不死之躯,实在是叫我好生嫉妒啊……”
伏城站起身,抬脚踩在了少年的断手上。
妖鬼少年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抽搐了起来,他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男人那张邪美妖冶的脸上,笑容却越发愉悦了起来。
“主人……会杀你……”
“替我报仇……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你……”
“我等着呢,你快将小回叫来杀我啊。”伏城紫眸里满是期待,他等待着,迫切着,恨不得日思夜想的那股气息赶紧出现。
可他等了好一会儿,却再没等到那股气息。
伏城皱眉,不悦的啧了声。
“该死的因果树……”
只怕是刚刚他的追索刺激到了因果屏障。
“罢了,有你在手,不怕小回不找来。”伏城抬起了脚。
他心念忽动,看向了一旁的少女,恶趣味的勾起唇:“想不想养一只小宠物?”
少女乖觉的跪着:“阿兄让我养,我便养。”
伏城见她那卑躬屈膝的样子,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下来:“起来!小回从来不会奴颜媚骨,再擅自下跪,我便斩断你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