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安室透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轻声说:“谁也没办法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命运无论是让我无知还是让我清醒,我都不会改变自己所想。不要为此自责,忘了他们吧……”
天海岚很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你一直认为那个人是因你而死,那他就只能是因你而死,背负太多只会令人过于沉重举步维艰,所以只有放下才能继续往前走。
紧握住天海岚的手,安室透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又缓缓松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抱歉。”他又道了声歉,只是对象不是加门初音。
我不能忘记……
安室透放下天海岚的手,重新拉起帽子,转身步入黑暗中。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在看不到未来的黑夜中行走着,除了坚持那一点信念,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
天海岚是在他陷入无法挣扎也无法动弹的梦魇中,向他伸出的手,可他不敢去握。
——
喧嚣的酒吧中,一个黑发青年正俯在吧台上,似是睡着了。他身旁的雨伞靠着桌子正往下滴水,地面已经汇聚了一小摊雨水。
穿着异常休闲的调酒师站在吧台里擦着杯子,他把擦拭干净的杯子倒放进身后的架子,杯子与杯子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指
针逐渐指向关门的时间,调酒师这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天海岚并没有真的睡着,几乎在调酒师拍他的一瞬间,他抬眸望向调酒师。调酒师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好看的脸上是平淡而冷漠的神情。
此时酒吧的人都已经走完了,只有零星几人。若是有人在吧台前,就会看见两个如同照镜子一般的人在对视着。
“来一杯薄荷朱莉普吧。”天海岚开口道。
调酒师没有说话,只是从架子拿出一个酒杯后,很快地调制了一杯薄荷朱莉普,将其放到了天海岚面前。
“心情不好?”
天海岚抿了一口酒后,随意地晃动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迷离而梦幻如同一瓶毒药。
“加门初音死了,在知道自己和伴场赖太是双生子后自杀的。”天海岚又抿了一口酒,薄荷的清凉与酒的辛辣以及糖液的微甜在口中来回打架,“小雾……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侧着头,黑色的碎发扫在脸颊上,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有些暗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认为是自己害死的加门初音……可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不应该是我害死她的吗?毕竟是我推荐她去找的侦探。”
“自杀?”弥斯特拿着冰夹,丢了几块冰进酒杯中,“自杀不过是个体在长期而复杂的心理活动作用下,蓄意或自愿采取各种手段来结束自己生命的行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就算了……我没弄错的话,那个叫安室透的男人是组织的人吧?”
他夹起一块冰在自己眼前摆弄着,而他的眼神却比冰块更加寒冷,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问道:“他不会是只老鼠吧?”
“或许他只是不得已陷入组织的泥潭中呢?”天海岚歪着头望向弥斯特,“人都是有自己的感情的,会快乐,会悲伤,也会迷茫,无比的复杂。很难仅用好坏去定义一个人的全部。好人可能会做错事,坏人也可能感到痛苦。”
不过他确实不同……他是应该活在阳光下的人,他的不得已是为了正义。
深咖色的酒液缓缓倒进酒杯中,薄荷叶点缀其上。
良久,弥斯特开口道:“他是什么人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