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含着冷气的眼一看,林蔓蔓不知怎么,身体一麻,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就连心口处,也蔓延上难以言喻的恐慌。
莫名的惊惧和冰凉瞬间充斥她的全身,林蔓蔓吓得娇躯发颤,泪湿眼睫,原本打得好好的腹稿,这下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手里那封原本准备好要递出去的情书,被主人一双手攥得死死,干净整洁的信封被揉皱成了一团。
林蔓蔓咬着唇,紧紧捏着手中的情书,仿佛那样就能给她以莫大的勇气支撑一般。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泪盈双睫,那双手却始终颤抖着,在男人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那封情书好似重若千斤,压得她无论如何都抬不了手递不出去。
眼见林蔓蔓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陆沉舟也是一阵莫名其妙。
他赶着去湖景写生,抬起手腕看了看石英表,时间差不多到点儿了。
陆沉舟向来自律得像一台冷血的机器。
规划便是规划,从不为人破例。
林蔓蔓自然也不例外。
放下手表,他便一句话没有多说,直接抬腿走人。
徒留林蔓蔓一人站在原地迎风流泪,好似一株摇摆的蒲柳……
林蔓蔓咬唇,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心底情不自禁地多了一份怨恨。
就算长着那张顶好看的脸,陆沉舟也是冷冰冰的,连点人味儿都不带!
要是直接拒绝她也就罢了,竟然把她晾在原地置之不理……
因为身世优越,人又美貌,林蔓蔓从小到大,不管在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一般,更是无数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羞辱!
还是她的澜笙哥哥最好了,温柔斯文又宠溺。
尽管看见陆沉舟后,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又在作祟,但无奈眼下何澜笙还无法陪伴她,她也只好暂且忍受。
看了眼忍气吞声着的林蔓蔓,连司煜在一旁幸灾乐祸,只要林蔓蔓不爽,他就爽了。
“其他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这里……发生了点意外。”连司煜指了指那只装着温糯的仓鼠笼,“陆哥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闻言,陆沉舟墨眸一顿。
这才留意到连司煜身旁那个不起眼的小笼子,
以及笼子里,那团毛绒绒的,还在动来动去的小东西。
修长的身躯前倾,陆沉舟半蹲而下,与那只柔软娇嫩的小东西对视。
哪怕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它看起来也是很小很轻很柔糯的一团,
如同一只芋泥捏成的淡紫色丸子,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了。
大概是许久没被人照顾打理的缘故,小东西的身子不是十分洁净,陆沉舟只能看出它的皮毛带点沉黯,不是鲜嫩夺目的亮色,相反却十分柔和。
想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小生物,陆沉舟那张一向冷沉的隽美面容,竟然也破天荒地的夹杂着微微的迷茫。
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像是怕那小东西受到分毫惊吓:“这是?”
“陆哥,这小玩意儿叫仓鼠呢!”
连司煜一边接话,一边看了眼温糯,迟疑着补充,“不过它也太小了点儿,看样子它应该还只是一个宝宝。”
温糯两只小爪呆呆的握住笼门,小身子站立,露出腹部一圈雪白雪白的绒毛。
吓,陆沉舟!
听清楚连司煜与来人的对话,她也毫不意外的确定了,这个刚刚走过来的高挑个头容色矜贵的男人身份——
不就是逼得以谈恋爱为第一要务的小甜文主角,到后面甚至连情情爱爱都放下了,每天只想着怎么逃命去哪逃命的大反派,
陆、沉、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