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说的正是……十二师损失于漠北,虽不及当年征新罗之役损失之惨,但读史至此,直让人击节长叹,昔第六镇安在……”
两人相谈甚欢,就近找了一张石桌坐了下去,一问才知都是战史专业毕业,越谈越是投机,渐渐把话题转移到海上沈家身上。
……
“不过沈帅激流勇退,也算是明智之举……可惜第六师此后无形消失,沈帅后人又弃军从商,当年青石镇大战以残军破万余精骑的豪勇,再不复见……”
“阿雪这话就错了,海上沈家人丁虽然不旺,但亦有久有战阵的名将,镜晓许为剽悍能战之辈……”
听了这话,苏雪秋水般的眼睛突地一亮,问道:“不知是哪位?”
柳镜晓闻言,心中暗自窃喜,可仔细一想,又大有凄凉之意,再缓了缓,才回应道:“是我定边军时的一个部下,堪称我定边旧将能战第一,只可惜,战死于援鄂之役。”言语间大为伤感。
苏雪柳镜晓以定边军起家,这支草草成军的部队确有极强的战力,归德之役双方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战后二十三师的军官们却对柳军的战力赞不绝口,苏雪略为一拂青丝,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应道:“先父对镜晓的指挥能力也是很佩服,他说,如果早知柳师长这等绝世男儿镇守归德,他绝不敢带头归德。”
望着身材比自已高出一个头的美女将军,说着自已生平得意之事,柳镜晓心中不由涌出一种自豪之情,竟是说不出的欢喜,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许久才说道:“小雪说笑了,当年镜晓起兵鲁南,只为报当年丁帅知遇之恩。”
苏雪娇也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娇嗔骂道:“自已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啊?说这么多客套话?”
“对了,这次来北京是看哪位姐姐?”
“我这次来北京,是想把一只银鹰换成金星啊!”
“那恭喜镜晓了!”
将军府自共和初年创建以来,主管全国军衔业务,即使西南各省的军衔晋升也得通过将军府,只不过在业务上过于呆板,就以柳镜晓来说,依例应为中将加上将衔,但因停年所限,至今在将军府的表册上仍然只是一个上校。
“那倒不是我,是我的一个部下。” 柳镜晓的回答却出乎苏雪的意料,苏雪盈盈一笑,问道:“不知是镜晓的哪位爱将?”
柳镜晓面露得意之色:“我所见过最好的骑兵指挥官!……丁宁!”
第一卷 第八章 能将丁宁
苏雪知道丁宁,柳镜晓口中所称的这位“我所见过最好的骑兵指挥官”,据说是柳镜晓的头号爱将,非常能干,又有着水准之上的容貌,和自已一样,都可以堪称“美貌才干并存”。
事实也如此,几个卫士望着丁宁的英姿,都暗暗流口水,只见一张健康洁净的脸蛋,利落的短发,长长的睫毛,清澈亮丽的大眼晴,古板的军装掩不住小麦色的健美肌肤,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腹,熟练地操控银色健骑,在恬静中蕴藏着一种狂野,修长有力的双手握着一具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胶东自卫军的阵地。
“丁司令!”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大声呼喊。
虽然双方军阶相近,而且如果论资历,李何一是定边军时的老营长,丁宁在援鄂之役时只是个新丁,如果论军阶,一个是步兵第四旅的旅长,一个是骑兵旅的旅长,何况李一何的步兵旅有七千多人,丁宁的骑兵旅只有三千人马,但是李何一还是恭恭敬敬地称呼丁宁“丁司令”。
柳镜晓的十七师共有四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长,五个旅长原来阶级相若,但柳镜晓专门设立了一个骑兵司令部,由丁宁出任司令官,骑兵司令部掌管全省骑兵业务,除了骑兵旅外,十七师各旅的骑兵营连、路警的骑兵巡逻队、保安部队的骑兵部队也受骑兵司令部的业务指导。
这样一来,丁宁的军阶就比其余四位旅长高出一级,甚至因此进入山东最高权力的核心。但这反常的设置,反博得全师上下一片好评,原来十七师最重军功,而丁宁的骑兵部队能征善战,剽悍无匹,屡建奇功,与友军合作又堪称无缝,甚至多有活命之恩,何况丁宁是丁帅义女,丁督军的姐姐,所以对这样一员女将跃居自已之上,十七师居然是无人表示异议。
李何一则不同丁宁,在十七师中有这样的说法:“第四旅有全师最差的旅长和最好的参谋长”,李的军事才干较之庸才相差无几,不过他既是定边军时期的老干部,又相当忠诚可靠,柳镜晓也不好调职,只好挑了一个全师最好的参谋长辅佐李何一。
李何一也有自知之明,自知才干有限,作战时事事听从参谋长,因此第四旅的表现反在水准之上。
这一次柳镜晓北上进京,但心底下对胶东四大家不放心,专门派了丁宁这样一员大将坐镇胶东。
丁宁放下千里镜,干脆地问道:“老李,胶东那群兔子有什么动静?”经过数年的经营,柳镜晓在山东的势力早已是根深蒂固,不过胶东一带正是他的软肋。
所谓的胶东四大家,是指胶东的土著势力“林陈纪徐”四家,在开国战争期间,这四家为避战乱先后自苏淮迁居胶东,共和二十年代,四家通过联姻的形式组成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后来经过数十年经营,在共和五十年代,逐步掌握了莱阳、即墨两县的县政,不但势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