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子弹象旋风一样刮过鄂军的队形,成排成列的人倒了下来,接着,出现连司马勘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情况。
在鄂军准备冒着弹雨发起冲击前,司马勘团中不知哪一个冒失的家伙跳出战壕,整个团队发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司马勘刚想发出训斥,却发现他的团队一齐呼啸着,发出一声尖利的欢呼,接着整个团队,端着刺刀朝着对面的两个步兵团发起了突击。
在战场上出现弱势的守方比强势的攻方更早发起突击的现象,只能说明这个部队的攻击精神达到怎么样的程度,鄂军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司马勘团竟会如此的攻击精神,整个部队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司马勘见到这种情况,也身先士卒跳出了工事,面对对面穿着虽然是穿着同样军服,但是显得无比凶悍的部队,鄂军投入攻击的两个团队不由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打出他们的一波齐射。
在兵力上,这似乎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鄂军虽然承受炮火的洗礼,但司马勘团同样是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双方在兵力上对比仍然一比二的局面,但是面对那勇悍无比的敌军,鄂军竟然冒着子弹的呼啸不要命地冲到面前。
这一波齐射虽然给敌军相当大的打击,同样是成排成列,但下一刻,叛军的刺刀就冲到跟前,有个别连队竟然吓得后退,而有些勇敢的连队则同样端着刺刀冲去敌军。
接着就在狭小的战场发生激烈的肉搏战,那个无意中激发起这次反击的冒失家伙也在这次肉搏中虞死,但大多数的肉搏战是非常短促,而且多以守方失败而告终。
因此鄂军竟不敢相信两个团队这么快就败退下来了,他们连预备队都来不及投入,甚至丢下了他们所有的军旗和装备,十七师的部队在屁股后面跟着他们,很多人甚至没有抵抗直接朝敌军投降。
“司马勘的反击”,使司马勘名动一时,但这只是归德大战中的小小插曲而已。
此时柳镜晓的司令部,一骑健马狂奔,那骑士连军马都来不及下,就朝司令部大声叫道:“骑兵团报告……”
还没马儿停稳,这骑士就踩着冰雪冲向司令部,这么大的响动,柳镜晓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跳了出来,发现是骑兵团的副团长方初明,方初明大声地叫道:“常杜村!敌主力来袭!”
柳镜晓猛地一惊,大声问道:“什么?有多少?在哪?”
郭俊卿已经叫糟了:“那里只有一个连啊……”
柳镜晓倒定下来,说道:“放心吧!丁团长已经派人通知信海了!”
方初明心神未定,一听这话赶紧点点头:“可是韩旅长恐怕顶不住!”
柳镜晓知道这下麻烦了,这次出征韩信海的一个旅是负责掩护整个侧翼,但防线太长,机动兵力不多,临时只能抽调两三个营机动,如果这点机动兵力无法守备,恐怕敌军在侧翼集中了相当大力量,他不由把希望寄托在丁宁的身上。
丁宁可以完美地完成柳镜晓交托的任务,侦察、袭扰、侧击,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身边只有几十名骑兵,而且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沾染了血色。
如果平时来看,娇颜如玉,白马快鞍,不尝是道美景,就是雪亮的军刀也为女儿家添色不少,只是现在这几十骑没有一骑不挂彩,没有一骑行动利落,但即使如此,怎么也压胜不住鄂军士兵的恐惧之气。
谁也忘不了这支神出鬼没的敌军竟敢突然向自己发起乘骑冲锋,在弹雨下捅破自己的整个队形,最后来杀了两个来回才成容而去,地面那几百名被砍翻的尸体和伤员证实了对方的战力,特别倒在地上掺呼的敌军
因此,虽然得到继续进攻的命令,大伙儿倒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队骑兵身上,而前锋团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已经停留了半个小时。
但是丁宁同样不好受,她身子象碎掉了一样,只是军刀上传来的寒意才能让她挺直了身子,以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敌方,她不敢回望,一怕一回望就发现自己处于血泊之中。
有些人认为骑兵和步兵交战,有自由选择战场的先天之利,但事实永远是残酷的,丁宁的这次骑兵冲锋就是被迫在相当不利的情况朝敌军突击。
当发现眼前这支敌军冲向常杜村的时候,丁宁集结了所有能拼凑出来的骑兵,在第一时间发起了一次阻滞作战。
丁宁手里有两个连队稍多一点的骑兵,虽然是被偷袭,但鄂军的反应不慢,侧翼的骑兵掩护,前排的士兵准备好了刺刀墙,后排的士兵则将枪口对准了奔驰而来的敌骑军。
他们根本不把这两百多名骑兵放在眼里,但接下去丁宁的表现太勇悍,已方的铁骑变成了豆腐骑兵,几乎在接手的第一时间就败退了下来,接着敌骑兵掩杀过来了,甚至比败退的已方骑兵冲得还要快,士兵们慌张地进行一轮齐射。
丁宁望着雪亮的刺刀墙,耳边呼啸的子弹,身边同伴的掺呼,在马上大叫道,喊出被所有骑兵官兵视为圣典的名言:“该死的子弹!冲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决死一掷的突击取得意想之外的效果,即使是面对着如林的刺刀墙,敌军至少有一个完整的步兵营不能再起身来,到处都是被砍翻的尸体,但是十七师骑兵团同样付出掺重的代价,丁宁和残存下来的三四十名骑兵也失去了战斗力。
或许丁宁如果不是一个女性,她恐怕不能从这种地狱般的厮杀里生还而出,几乎所有的骑兵都拼尽性命掩护她突出重围,只是她现在只有握紧军刀的力气,在心里暗自思索着:“或许要和他会面了?真好!至少我是一个英勇的骑兵!”
不过即使是这点残存的骑兵,鄂军仍然无视他们的存在,几次派兵驱赶这些骑兵,但在步兵抵达之前,丁宁他们已经退出了战场,而下一刻他们又回到了战场,这是他们唯一所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