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见欧坤宛若目睹,最后一句话,不由胆寒魂飞,惨笑—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欧老师红镖无损,曹某等人一身武功均废在欧老师剑下,何必斩尽杀绝。”
欧坤冷冷一笑道:“曹老大,你行事出手几曾烧过谁来。”说着话音略略一顿.又道:“方才兄弟出招之奇,天龙八剑较之无异霄壤之别,曹老大眼力不错,可惜醒悟得太迟了。”右掌一拂。
巢湖五寇只觉一片罡气绵压而下,胸头一震,气脉立断毙命荒郊。 欧坤微微一笑,纵身上鞍,绝尘奔去。
客栈中出了人命,围堵如墙,将店门堵得水泄不通,聚论纷纭。
对街檐下立着五个短装汉子,乍睹之下与本地居民并无异样,但仔细观察,个个眼神炯炯,太阳穴突冒隆起,一望而知均是武林人物,只听一人笑声道:“奇怪,明明老贼投往此城,为何不见踪迹,城外暗桩布,均未发现老贼行踪,我看其中大有蹊跷。”
另一人忽道:“霍少侠及林帮主来啦。”
五人屏肃无声,别面一望,只见霍文翔及林凤珠等一行慢步走来,林凤珠诸女均是男装。
霍文翔朝客栈望了一眼,即向一家洒楼进入,五人中一个雄伟汉子低声道:“四位勿离,在下禀明帮主后立即转回。”说着即向那酒楼走去。
登上酒楼,食客寥寥无几,发现霍文翔等人坐在临窗雅座上,以屏风隔开,疾趋入内,低声禀道:“老贼奔入城内就在此附近一晃突消失不见,属下心疑老贼必投入对面客栈潜迹,但发现巢湖六寇为了燕京四达镖局名镖头天龙八剑欧坤护一箱暗镖追踪到此……”继将目击拼搏经过禀明。
他藏身屋面,目击欧坤以枣核钉将吴老六击伤膝盖骨踣地,前半段事竟茫然无知。
北丐佟青松道:“枣核钉乃欧坤独门暗器,手法狠准……”说着却未接着说下去。
那汉子又道:“欧坤制住狄老四后,即乘骑向小南门奔出,曹老大五人投鼠忌器,紧蹑其后,属下认为这一档事毫不相涉,少侠与帮主一再严命不得任意招惹事非,故而未再随探究竟。”
林凤珠微微颔首未言。
突然,佟青松一拍大腿,道:“不对,巢湖六寇为江南著名黑道凶煞,其行事干净俐落,事后一无痕迹,武林人虽知是他们所为,但无确切赃证,而且六寇一身功力已臻上乘,均不敢招惹结怨。
欧坤虽属知名人物,但武功与六寇不相伯仲之间,或稍逊一筹,他竟能制住老六吴伯平老四狄云,而事先似预知六寇前来无所恐惧,其中道理大违常情。”
霍文翔面色微变,道:“老前辈之言不假,则乘骑离去的并非欧坤本人了。”急向那汉子道:“再去查明回报。
魁伟汉子,转身急急离去。
霍文翔低首沉思片刻,抬面轩眉微笑道:“这样也好,如不出在下所料,老贼必不敢在途中羁延,定逃向恶鬼堡而去。”说罢高声招来酒保送上酒饭,似成竹在胸。
果然,酒饭中途,那金风帮高手匆匆赶回,道:“据属下查明,店伙供称在巢湖六寇未来之前,有一青袍老道自承姓陶,系欧坤昔年旧友,来店会晤欧坤,两人尚唤了酒菜欢谈往事,但店伙只见其来,不见其出……”
霍文翔两道剑眉一剔,接道:“是了,天龙八剑欧坤必遭毒手无疑,巢湖六寇所面临者乃佛面人屠铁少川,老贼虽狡猾如狐,但百密一疏,忙中有错,不该以老道模样求见欧坤,急速奔往恶鬼堡总坛意图至为显然。”
虞凤栖道:“我看老贼行事图密,必不会留下痕迹令人起疑,他如此做法,正好引我等中了他的移花接木之计。”
霍文翔微笑道:“换在平时,姐姐所料不差,但今日老贼处境在日暮穷途之下,迫不及待逃脱追踪,焉能思虑及此,如不见信,我等可从小南门循迹寻去。”
佟青松欠身立起,道:“酒醉饭饱,我等亦可离去了。”
一行离了酒楼,由小南门外循迹寻去,觅至巢湖五寇陈尸荒郊。
霍文翔检明伤势,随手捡起一只断镖,道:“如非玉勾斜犀利无匹,这毒镖系锻钢铸制,怎会断痕如切?”
虞凤栖接过断镖凝视了两眼,道:“这样说来,果真是佛面人屠铁少川无疑了。”
佟青松道:“我等速赶往恶鬼堡,以免养瘫成患。”
众人一行疾展身法奔去,行至川滇边境老雅滩,江水急湍奔流,波涛汹涌,正在江边等候对岸渡船返转,忽见一灰衫少年迅疾奔至,无意朝霍文翔端详了一眼,陡现惊喜之色道:“那不是霍贤弟么?”
霍文翔已恢复本来面目,闻言大诧,疑目端详之下,只见来人是昆仑门下温焕龙,不禁面泛笑容趋前抱拳道:“温兄别来无恙。”
温焕龙道:“别后无日不在念中,救命大恩自恨无法相报,耿耿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