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完人,从大门直接离开了王晓乐的住处,等我出门我才发现,我的上衣上都是血,于是我想先把血迹洗一洗再跑,要不然街面上巡逻的警察肯定会抓到我。”
“我经常来这里,知道小区外不远有一处水塘,我趁着夜色跑到了那里,由于我当时有些紧张,我蹲在池塘边洗血迹时,一个趔趄掉进了水塘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来。既然带血的上衣已经湿透,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衣服扔进了池塘里,为了不让衣服漂浮在水面,我还在衣服里裹了块砖头。”
“做完这些,我准备一路小跑回家,可我全身湿透,晚上的气温又太低,实在冻得受不了,我就想着找点东西御寒。我天天爬山路过这里,知道在一个巷子里住着一个拾荒者,我从他手里抢了一件棉衣,跑回了家里。”
“你的钉鞋、乳胶手套、作案用的手术刀都在哪里?”
“案发后全部被我销毁了。”
按照牛博生的口供,现场的所有物证全部都得到了印证,这起影响十分恶劣、作案手段令人发指的凶杀案件,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便成功告破。
十九
案件破获当晚,距离云汐市北两千公里的地方,雪夜。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句词,把北方冬天的雪景形容得是恰如其分。
咯吱,咯吱。深夜,一座从外表看来极为普通的农家小院外,传来了一阵阵鞋底碾压积雪的声音。
借着皎洁的月光,一位身穿皮草的年轻女子轻盈盈地朝院子的铁门走去。女子在紧锁的红色大门前停下了脚步。她从口袋中抽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把挡住她清秀面庞的口罩掀开。女子的头抬起四十五度角,仰望着院墙的上方,视线正好落在了围墙顶部的红外摄像头上。
身份被确认,院子的红色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女子重新戴上口罩,伴着刀割似的冷风,走进了院子当中的一间平房之内。房间内只是象征性地摆着几件家具,从屋内落满的厚厚尘土来看,这里没有任何生活起居的痕迹。
“嫂子!”女子刚一进门,两名荷枪实弹的东北大汉恭敬地喊道。
女子把身上厚重的皮草随手脱掉,扔给了其中一名大汉。
“火哥在哪里?”
“在小型会议室。”
女子走到衣柜旁,用手使劲地转动了一件看似不起眼的摆件。
伴着一阵嘎吱、嘎吱的齿轮声,一个LED电子屏出现在了墙面上。她先将眼睛的瞳孔对准两个圆形镜面,在嘀的一声之后,她又把双手十指贴附在泛着蓝光的屏幕上,在一切确认无误后,一道隐藏在墙内的厚重金属门缓缓地打开。女子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占地几千平方米的地下工厂,空气中飘散着刺鼻的味道。
她微微地皱起眉头,掏出一块手帕按压在那高挺的鼻梁上,然后加快了双脚的频率,走进了一间板房内。
屋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
“火哥。”她一进门,就冲着坐在会议桌主座上的男子喊道。“火哥”年纪四十五岁左右,圆脸、鹰钩鼻,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嗯。”火哥应了一声。
“嫂子。”
“好,老三。”被她唤作“老三”的男人因为早年被仇家剁去四根手指,所以得了一个“六爪”的绰号,六爪三十多岁,体格健壮,脖子上有一处很惊悚的蝎子文身。
“知道有事,还来这么晚。”房间内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从面相看,他比六爪大不了多少岁。
“老二,他妈说什么呢?这是你嫂子,没大没小的。”从说话的语气不难看出,火哥才是这里的老大。
“就是,疯子,你也太没大没小了。”六爪也跟着训斥道。
“你大爷,疯子是你叫的?”说着他一巴掌拍到了六爪的肩膀上。
“好了,不要闹了,现在丹青也到了,我们谈点正事。”火哥开了口。
一提到正事,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上次湾南省最大的销售商‘鲍黑’,看得起咱们,从咱们这里拿了不少货,他现在有件事需要咱们去办,所以我才把你们几个这么晚召集过来。”
“火哥,你是知道的,如果是谈那方面的生意,我是不参与的。”丹青点了一支女士烟,深吸了一口。
“你说得轻巧,不做这生意,我们上千号兄弟吃什么喝什么?”疯子小声地顶了一句。
“老二,你给我闭嘴,别以为咱三个以前是一个屯子出来的,我就不敢抽你,这是你嫂子,给我放尊敬点。”火哥有些怒了。
疯子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老实了许多。
“丹青,你别往心里去啊。”火哥赔笑道。
“没有,火哥你多虑了。”丹青面无表情。
“没事就好,那咱们言归正传,这次鲍黑求我们的事情不是关于那个,而是一件小事,这件事必须要由丹青你去完成。”
“难道他是想……”丹青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