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宅大门紧闭,小门常开,有人进来,站在门口等候。
花小哥第一个发现来客,小声问母亲:“这个要叫舅舅吗?”
花大娘子瞥了一眼,“不用。咱们回家去吧。”
石桂大是锦衣百户,花小哥很想结交,母亲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他却拱手致意。
石桂大还礼,没说什么,走到胡桂扬面前,“没想到你会买下这里。”
“我也没想到,是花大娘子替我做主,我到现在连房契还没看到呢。”
石桂大扭头看了一眼,花家母子已无踪影,“你就让她做主?”
“懒惯了,有人做主,我心里只有感激,没有别的想法。”
石桂大笑了笑,两人还有兄弟之情的时候,他就不太理解三六哥的想法,分道扬镳之后,更是猜不透。
“去我家吃饭吧。”
几年不见的石桂大竟然亲自来请客,胡桂扬很是意外,“不是我不想去,可我要等人。”
“你等的人在我家里。”
胡桂扬醒悟,笑道:“那一定要去。你还在西厂任职吗?”
“调回卫里,目前赋闲无事。”
“难得你也有空闲。”
两人一块出宅,都想找个话题,话到嘴边又都咽回去,最后发现还是保持沉默最为合适。
“上司”们全来了,东厂厂公尚铭、南司镇抚梁秀、西厂百户韦瑛,还有一个李孜省。
李、尚两人居中,梁、韦侍立,石桂大一进自家厅里,立刻前趋跪拜,获准之后起身让到一边。
胡桂扬只是拱手,笑道:“这么多位大人都来啦,屋子变小许多。”
大家早已习惯他的骄狂,谁也没有挑礼,只有梁秀眼含怨毒,很快挪开目光。
尚铭最先开口,“胡桂扬,左预已经招供,事情到这一步,出人意料,更令人遗憾。左预是我东厂的老人,一向沉稳,没想到……唉。”
“左预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杀死西厂校尉、勾结灵济宫道士,唯独没向东厂旧日同僚求助,足见厂公驭下有方,左预不敢过界。”
尚铭虽然对胡桂扬没什么好印象,听到这几句话却是大悦,正要开口笑纳,身边的梁秀却抢先道:“左预声称神玉还在你手中,可是你将他骗过……”
胡桂扬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左预在东厂沉稳有余,为什么调到南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此事值得深思。”
“你什么意思?还想再诬陷我吗?”梁秀大怒,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尚铭也是大怒,却是针对梁秀,“你的事情这么重要,非要现在说吗?不是已经还你清白了吗?还要怎样?”
梁秀对尚铭比对皇帝还要敬畏,脸色骤变,马上后退,“侄儿……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尚铭稍稍缓和语气,“这么多人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向你问个明白。”
“我的确骗过左预,但是神玉真不在我手上。陈逊抓到了?”
没人回道。
胡桂扬继续道:“我没去过码头,也没人向我通报消息,但我敢肯定,杀死江耘的人肯定是陈逊。”
尚铭轻轻叹了一声,“原本我们都不相信,但是审问过船上的所有人之后,不能不信,的确是陈逊杀人。”
“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