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就听见Eli在笑,Eli很少笑,能在他脸上的看到的表情应该只有,面无表情和天塌脸。平常时候面无表情居多,所以我一直觉得Eli应该是个面瘫。
“其实我并不担心会不会变丧尸,你家社长也不担心这件事,”他敛了笑容,恢复平常一本正经略有点严肃的模样,说“希望你的运气真的能把我们都带出去,要是我死在这儿了我第一个咬死你。”
我靠,不带这样的。我刚说了那么多这货好歹听一句啊,还咬我!
刚才讲了那么多话我其实也说累了,于是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翻个身闭上眼睛也睡去了。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边的突然闪过一阵凉意,然后依稀听见了脚步声,之后有个冰凉凉的物体靠在我旁边。我猜Eli和社长换岗了,但我懒得睁眼睛想想现在还没轮到我,不如多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累了,在这种艰苦卓绝的环境下我竟然还能睡着,而且还能做梦。都说梦是没什么逻辑的,我想也是,不然我也不会在梦里跑到天台上,而Eli正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而我站在边缘,仿佛一伸腿一迈步我就会掉下去。
Eli跑我梦里肯定是来报复我的,他给我两个选择,一个开枪崩了我然后我掉下去,一个我自己跳下去。
这里是天台,顶在我们头上的是久违的蓝天。虽然是在梦里,可我却也格外怀念外面的空气。我转身看着Eli,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得体的材质包裹他原本就有些强壮的身体,如果他不是正拿枪对着我,我倒是怀疑他是不是正要赶去参加什么舞会。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像无间道。
“是你自己跳,还是我帮你?”他冰凉凉的说着,他的声音似乎比正举在我面前的枪口更加黑暗冰冷。
我以为他会说“对不起,我是警察”,但我想了想这又不是演无间道,梦里的我勾勾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生死的情况下还能大声笑,我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然后,他就开枪了,本来梦里应该是没有痛觉的,可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被猛烈的撞击,然后慢慢的从心脏到皮肤透出灼烧一样的疼痛。我被这股冲击力震到了天台的边缘,我感觉到脚下瞬间的空荡,然后身子往下坠,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那种感觉真实到,我一度以为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在我的身体即将坠落到地面的刹那,我猛地苏醒了。甫一醒来我就看见面前渐渐放大的一张脸,一瞬间我的眼前有些模糊,等我看清这人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反应,我捞起拳头就给了Eli的脸一拳。
妈的,居然敢开枪打我!
因为这一拳,Eli连续好几天都懒得理我。方晓也是奇怪,让Eli去叫我起床换班,怎么连话都没说就被打了。其实我也是起床之后脑袋没转过来的本能反应,要是再让我思考几秒我说不定是不会动手的。
我和方晓守夜的时候才知道,守夜是多么无聊的事。也不知道之前那几个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本来想着和方晓聊聊天时间可能会过的快点,但这货居然躺我肩膀上睡着了。
这时候要是有丧尸攻进来,百分之百全军覆没。我瞥了一眼四周,刚才我打Eli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乔苏珊眼睛睁开了一下,然后又闭上。
这姑娘是连睡觉也不肯好好睡吗?不信任人都到这份上了,那得活得多累。或许,她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我看了一眼靠在我肩膀上已经睡着的方晓,她这样把命交到我的手里,虽然我是有些窃喜,但肩上的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我一直在发呆。具体在发呆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就像传说中的脑袋放空,然后灵魂出窍的感觉吧。等到我手机上显示5点整的时候,我把方晓推醒,让她去喊社长回来值班。
第一次推的时候方晓没醒,她甩了甩脑袋,迷迷糊糊说了几个字,我听着觉得像鸡腿。然后她掰过我的手臂,在自己脸上摩擦了两下后又皱着眉头把我的袖子撸起,一口牙硬生生咬在我胳膊上。
我一吃痛,直接给了方晓的脑袋一爪子,她抱着头啊呜一声站起来,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你干嘛打我?”
“是你先咬我的!”
我把手臂横在她面前,她的牙印还在我胳膊上印着,虽然咬得不深,但咬得可疼了,这家伙是梦里吃鸡腿然后来咬我了啊。
方晓去叫社长起床的时候,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先是梦里被Eli开枪坠楼,醒了还得被方晓当鸡腿啃。
流年不利,老黄历上肯定写着今天诸事不宜。
社长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会顶着一头凌乱的杂毛,没想到他依然是衣冠楚楚,连一颗眼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