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里与卫桀打了一架,为眼前这个女子,好生畅快。他亲眼看见她在自己弟弟面前如四月春光,在自己面前却是十月寒霜。
当初吸引他记忆的,是她如火的热情。
一双素手搭上他的肩,动作生硬,她轻轻卸下他的外衫:“我想过了,要是不能走,便安心地留在你身边。”
她虽在西北长大,自幼受的管束不比中原女子繁多,但极为聪明,来东阳城的短短数月,早已学会中原人的话里藏话。
她的言语虽内敛,动作却暗示十足。
心里念念不忘的女子主动邀约,他不会拒绝,却心有不甘:“你会后悔。”
她素来是爽快的性子,不爱婆妈,听他这样说,索性罢手,瞪眼道:“那你要如何?男人娶女人,不就是想和她睡觉吗?你这又算什么?将我当金丝雀养着吗?卫显,我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如果你不能驯服我,就算没了翅膀,我也会想方设法飞出去。”
卫显冷眼瞧着她:“你想飞到什么地方去?一对稚鸟,怕是还没飞出十里远就被被迫折回。”
提起她的心上人,她气焰才灭了,眼皮耷拉下来,像只受伤的雏鸟。
“我心悦他。。。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卫显,若他不是你的弟弟,现在我们俩早就远走高飞了。”
他哼道:“倒是我的错了?”
他极可能用冷漠掩饰心里的不平,她第一眼看到卫桀便喜欢上了,呵。。。他又何尝不是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勾去了魂魄?
想他沙场多年,竟为一幼稚丫头急了心性,他索性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肯跟我睡,不是你那方面不好,是你不敢,你怕我不是完璧之身。”
慕嫣无话不敢言,正是这份无拘无束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心爱的姑娘,谁不想得到。
他长吁一口气:“你再无后悔的机会。”
碧纱橱外红烛湮灭,室内只余一豆灯,即便有一双影在作陪,还是显得孤寂。
她的动作很慢,他耐心十足,有一个月落的时间供他采撷这朵娇艳过人却满枝利刺的花。
他见过许多美人,自成年开始,皇帝会赏他各种美人,热情的,冷艳的,柔弱的。
绝色不过卫苒,于他而言不过是用来取暖的一具躯体。他对女人的身体动性,却从未动情。
慕嫣虽在风沙中长大,但肌若素雪,无一处是瑕疵。她穿马装时英气十足,矫健男儿也不是她的对手,但退下那层层保护,她不过是个娇弱的姑娘。
原来大漠里盛开的最绝艳的花,也需呵护。
两年前的那段时光仍如昨日,他与队伍从西域归来,因去给卫泱挑选礼物,他命离队而行,路遇风沙,一众人迷失在大漠里。
他虽有在大漠行军的经验,但正因如此,更明白大漠里的生死,十有□□由天意来定。
从西域买来的马匹中有一匹马倏地狂奔,无人能驯服,他正欲亲自驯服这烈马,少女着红衣从天而降,将烈马驯服。
他记忆中那少女便是上天赐予。
她年纪不大,但眉目间却透露着对他们这些中原人的不屑。她以为他们是在大漠走失的商人,显然已是屡见不鲜这情形,放言闭眼也能带他们走出大漠。
那姑娘单纯得可爱,竟真闭眼领着他们向前行走。
卫显从记忆里醒来,她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红色兜衣,不知该脱不该脱,纤细的十指抱着双臂颤抖。
他俯身而下,用自己的全部将她包围。
他只欲吻她,她却别过头道:“熄灯!”
他嘴角扬起,不论平日里多正经的男人,在床上都是流氓。
“熄了灯还怎么看得清楚?”
少女脸上蒙上红晕,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羞赧。
面对心上的姑娘不用多久便会动情,他未给她后悔的时间,直接挺身而入,要有多狠便有多狠,只希望她记得住这疼痛。
“啊——出去!滚出去!”
他的好姑娘疼得抽泣,却除了第一声咒骂,再不敢说半句话,甚至不给他呵护的机会。
爱欲溢满空室,也不知何时最后一只蜡烛也燃尽了,烛泪凝结,她的眼泪却还在簌簌流着,她在颤抖,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