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江说道,“他们帮这个忙,是在跟我们钱家示好,最终目的还是想继续结亲。示好咱接受,能与梁家交好,也是咱们钱家的幸事。至于其它的,错本不在咱们。梁老国公在朝中的风评非常好,都说他精明不失厚道,值得结交,还不会那么小气。”
钱三贵听了才放心。又道,“这次接受了梁家的好意,咱们可是欠了他们大人情了。”
钱亦绣说道,“梁国老公侠义心肠,知道我们有困难主动帮忙,也在情理之中。以后,他们若有什么为难的事,咱们也会主动帮忙的。”
祖孙三人一番商量,都觉得应该接受梁家的好意。
晚上,等到钱老头和钱老太都走后,让人去桂香园把吴祖至父子请来。他们父子二人也觉得西津县县丞更好,不止是官大了一级,关键是有利于将来的仕途展。
吴祖至高兴得眼圈都红了,直说,“这么好的缺,就是进士也不一定能谋到。妹夫,满江,绣儿,谢谢你们了。我真是作梦都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样一门贵亲。”
吴庆书又起身向他们作揖表示感谢。
几人商量妥当,钱满江便急急去了梁府和潘府。
二月初,天气渐暖。可八日这天,却突降大雪,气温也骤然下降。
这天钱满江不当值,上午就领着明儿和静儿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潘月掀开门帘不错眼地看着相公儿女,也不管冷风呼呼直往屋里钻。
吓得曾嬷嬷直说,“郡主,小心着凉。大爷和哥儿、姐儿是在动着,不怕冷。您这样站着可不行。”
见潘月不听劝,又让丫头拿斗篷给她披上,又拿了一个镂花暖手炉塞进她手里。
钱满江像钱三贵,特别护犊,没有古代父亲那些必须严厉或父不抱子的想法。三个儿女,他都喜欢,也都愿意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这点可能是受潘月的影响。
正玩得热闹,钱亦绣来了,也跑过去一起玩。玩高兴了,还抓了一把雪塞进江爹爹的脖子里。明儿和静儿有样学样,都抓起雪往钱满江的袖子里塞。钱满江在前面跑,三个儿女在后面追,逗得潘月和丫头们咯咯直笑。
这时,正院里来人禀报说,吴大爷从吏部回来了,说是他当县丞的文书下了。钱满江听后,赶紧回屋换了衣裳,同钱亦绣一起匆匆往正院赶去。
走在半路上,碰见了钱老头。
今天下雪,钱老头便没有如往常一样出去喝茶听书。他一辈子劳作惯了,在屋里闲不住,就去院子里遛圈,正好碰见兴冲冲的吴庆书。
他见吴庆书兴高采烈,便问道,“书小子,你这么高兴,是去礼部的事定下了?”
吴庆书站住给他作了个揖,说道,“文书下来了,但不是去礼部,而是去西津县当县丞。”说完后,就匆匆往正院走去。
老头一听他没有去成礼部,而是去了什么县当县丞,乐坏了。快步走回福喜堂,对老太太说道,“吴家小子没去成礼部,而去了什么县里管泥腿子了。”
老太太歪嘴问道,“真的?为啥呀?”
“是真的,刚我碰见他,他说吏部的文书都下来了。”钱老头喜滋滋地说道,又抹了一下胡子说,“还能为啥呀?那吴家小子也就是个同进士出身,还想进六部,还想给皇上当近臣,咋可能呢?以后,让善娃和得娃他们一定要考上进士,进京当京官。更要让三儿和满江多出些力,让他们进六部当官。”
说完,又吩咐一个婆子道,“去,让贵小子在角门候着,老太爷我要出门听书去。”
然后,对着玻璃境梳了梳胡子,再套上一件厚棉袍,戴上皮帽子,唱着曲儿出门了。
钱老太冲着他的背影骂道,“这么大雪还要出去浪,死老头子真是在找死。”
钱老头刚出院门,便看见钱满江和钱亦绣父女俩在往正院的方向走。
他叫住钱满江,走向前去说道,“听说,吴家小子被别人挤出了礼部,去县里管泥腿子了?”
钱满江愣了一下,又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唉,都怪我们门路不硬,那位子被别人捷足先蹬了。”
老爷子乐起来,不赞同地说,“这也怪不得咱家门路不硬,要怪就得怪吴家小子只是个同进士出身。同进士,如同如夫人,咋可能进六部呢?”
钱满江点头道,“爷说的是。”又说,“爷,这些话可不能拿出去说,要惹祸。”
钱老头摆手道,“你当爷傻呀。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家里说的话不会拿出门去说。”说完,就哼着曲儿走了。
钱亦绣低头暗笑,江爹爹一贯会忽悠。
上房东侧屋,吴祖至父子都在,正跟钱三贵和吴氏说得热闹。钱满江一进去,吴庆书就起身说道,“吏部让我半个月内就去西津县上任。”
钱三贵也笑道,“拿到文书,我们的心也就放进肚里了,就是时间太赶了些。”
几人又商量着,时间紧,得先让下人去西津县城,帮吴家租一个两进院子。等他们以后有能力了,再买房。吴家父子感谢钱三贵想得周到,更是焦急地盼着吴家其他人快点来京,到时一起去赴任。
吴氏还有些舍不得他们走。吴祖至笑道,“京城到西津县城,也就是三个多时辰的车程,来往方便。等家里安置妥当了,妹妹就去我家住几天。以后,你们也有个串门的地方。不是说你们还有园子、场子在西津县吗,去了那里就来我家住。”
晌午,又留吴祖至父子在正院吃饭,男人们还喝了酒。
酒至酣处,下人来报,梁锦昭将军来了。钱满江听了,急急去了前院,稍后,又遣人请吴祖至和吴庆书去了前院,谈至天色渐暗。
梁锦昭起身告辞,钱满江留他喝酒,梁锦昭摇头笑道,“不了,今天早些回家陪陪老人,明儿一早还要往营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