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若隐若现的心隙
回到状元府后,仇千烙依然面无表情,润泽如玉的黑眸宛如覆盖上一层薄冰,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他娴熟地为伊蝶扶正脚髁,小心谨慎地敷上了草药。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在呵护着易碎的玉瓷娃娃。因为他的温柔与溺爱,伊蝶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何他的冰眸看起来是如此的受伤?
仇千烙处理好伊蝶的脚伤后,淡淡地嘱咐了彩云几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状元府。
唐沐风一直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脸复杂的神色。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问:“伊蝶,你的脚还好吗?”
伊蝶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地摇摇头。她痛的是心,她不懂仇千烙为何会无视她,为何会压抑着受伤的表情。
唐沐风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云淡风轻:“也许他真的爱上你了。”
伊蝶瞪大蓝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沐风。烙总是很温柔地宠爱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任何的爱语。她根本无法确定那是爱情还是亲情。
唐沐风定定地看向她,似乎在叹息:“伊蝶,有些东西是需要好好地用心去看的。”他脑海中蓦然地跳出一张小女孩的脸孔,顿了顿,他状似随意地说道:“伊蝶,其实你也很象我认识的一个人。”
伊蝶收回了一屡心神,好奇地问道:“象谁?”好难得唐沐风会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那个人对他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吧!
唐沐风想了想,似乎正在朦胧的回忆中,黑珍珠似的眸子难得地染上了孩子气,笑道:“象一个迷糊虫。”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他与她好几年没见了,不知她是否还是迷糊又任性?
伊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唐沐风,没有再追问下去。唐沐风也静静地陪在伊蝶身边,似乎也若有所思。直到黄昏,唐沐风收到毒娘子的紧急传书,不得已赶回去。唐沐风离开后,伊蝶突然感到很寂寞难过。她一想起仇千烙无视自己,泪水就不自觉地扑簌簌而下。
彩云在一边看了也觉得难过,温柔细语地安慰她。
伊蝶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哽咽道:“彩云姐姐,怎么他还没回来?”自从中午仇千烙离开状元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还在生气吗?她宁愿被他数落,被他唾弃,也不愿被他无视。
彩云眼神闪烁,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伊蝶拉住彩云的手,可怜兮兮地乞求道:“彩云姐姐,求求你告诉我吧!否则我会喝不下咽不下的。”
彩云深叹了一口气,神情紧张地盯着伊蝶脸上的细微表情,轻声道:“状元爷他,他去了花仙楼,听管家说他今天不会回来了。”
伊蝶粉脸一垮,眼神暗淡地盯着地面。好半晌,她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彩云:“彩云姐姐,帮帮我,我想见他。”她想问他究竟为何要无视她,她想问他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彩云下意识地直摇头,反对道:“不行,蝶儿,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伊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地看向彩云。彩云心一软,只好无奈地妥协:“好吧!”伊蝶立即破涕为笑,感激不已。
花仙楼里,一如往日的糜丽奢华,热闹非凡。
旖旎的厢房里日夜笙歌,到处是暧昧靡靡的气氛。水如湄美眸涟滟,含情脉脉地看着身边迷恋的男人。爷已经好久没来她这里了,今天的他有些颓唐浪荡,却格外地充满男性的魅力,格外地撩人心弦。
水如湄心中窃喜,风情万种地殷勤劝酒。仇千烙一语不发,不停地猛灌酒,似乎把美酿都当成了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突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彩云扶着伊蝶走进了厢房。伊蝶眨了眨酸涩的蓝眸,定定地看向仇千烙,轻轻地唤道:“烙……”
仇千烙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又拿起满满的酒杯,豪爽地一灌而下。水如湄的娇躯柔软无骨,若无旁人地紧贴上仇千烙的胸膛,秋波荡漾,娇滴滴地媚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客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状元夫人。”
伊蝶紧握着十指,定定地看向前方,努力无视眼前暧昧的画面,淡淡地说道:“烙,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第84章:难堪的逢场作戏
仇千烙眼尾也没看伊蝶一眼,紧握着酒杯,宛如负气般不停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水如湄眨了眨媚眼,不悦地瞥向伊蝶,冷眼冰语道:“夫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早点打道回府。”
伊蝶抿了抿双唇,直直地看向前方,语气平缓而傲然:“这是我跟烙之间的事,请如湄姐不要插口。”曾经她欣赏水如湄的妩媚姿势,然而如今心底里却涌出莫名的厌恶。她讨厌水如湄,讨厌她对烙抛眉眼,讨厌她如此亲昵地接近烙。
水如湄脸色一沉,雪臂挑逗地缠上英挺颀长的男性躯体,妩媚轻笑:“爷,今夜留在如湄这里,可好?”她的嗓音妖媚入骨,甜腻得仿佛可以揉出蜂蜜来,任何男子听了都会连骨头都酥软了。
仇千烙不语,大手一捞,孟浪地吻上了水如湄。水如湄眉眼含笑,欲拒还迎地送上艳红的唇舌,动情地不停娇声吟哦。
彩云实在看不下了,她涨红着脸蛋,忿忿地劝说道:“蝶儿,我们回去吧!这种烟花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她的错,她不该一时心软而答应蝶儿的乞求。如今蝶儿不但看到难过的画面,而且还受到花魁的屈辱,她真的好懊悔。
伊碟无力地摇摇头,握紧双拳,蓝眸水光盈盈依然目不斜视,微微失去血色的樱唇已经泛出一排清晰的齿印。深呼吸一口气,幽幽的目光坚定地看向仇千烙,柔美的音色飘渺如飞羽:“烙,如果今天不能跟你谈谈,我是不会离开的。”
仇千烙眼神一暗,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冷飕飕道:“给我滚出去。”
水如湄狼狈落地,妩媚的眸子里依然带着意乱情迷,一脸迷惑地看向仇千烙。刚才爷还热情如火地亲吻她,她的身心宛如陷进了迷情魔咒中。为何一眨眼爷就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刚才的调情就如昙花一现,快得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仇千烙握起酒壶,昂起脖子,美酒宛如灌水般咕噜流下喉咙。香醇的白酒从他的唇角淌出,顺着性感的喉结流下,濡湿了微敞的胸襟。他没有在意湿热的上身,只是狠狠地揉檫嘴唇上的酒液,似乎在拼命揉掉残留在唇上的浓郁胭脂味。
伊蝶轻皱眉心,上前想扶起水如湄。水如湄冷漠地挥开伊蝶的手,站起身,一语不发地走出厢房。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她回过头,恨恨地瞪了伊碟一眼,媚眼中充满了幽怨与憎恨。
伊蝶轻吁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彩云姐姐,你也先出去吧!”
“可是……”彩云犹豫地看了仇千烙一眼,心中有些不安。
“彩云姐姐不用担心,有事我会叫你的。”伊蝶朝她点了点头,彩云无奈地走出厢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伊蝶一瞬不眨地凝视着仇千烙,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与心疼:“烙,不要再喝了,喝太多会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