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斜睨了他一眼,方才外祖母神色转了几转,顾忌着里面的人,始终也没把这话问出口。还是她觉察后言语间透了些口风出来,外祖母心领神会方略感欣慰,一个劲地嘱咐她要好好侍奉皇上,不可惹他不快。
而这个三表哥竟这般大大咧咧地问了出来,真是百无禁忌,口无遮拦。他这个性子的确不适合在文官队列里混,也就只能跟他一般性子的那些武夫们或许还处得来。
“自然是好的。”有些赌气地道,像是不愿多提似的又接上他方才的话道,“你收留了李飞也好,免得他四处流浪。”
“好才怪。既然待你好,又何必带你出来为他挡刀?”谁知章云飞根本不肯买她的帐,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闻之,蓝烟为之气结,又朝内室瞄了一眼,才瞪圆了杏眼对他,压低了声嗔责道:“你乱说什么?你哪只眼睛见我伤着了,我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还是因他替我挡了一刀呢。”
“是吗?这样才算个爷们,也不枉我为他卖命了一场。”章云飞这才懒洋洋地扫了她衣裳上的血迹,好似真不是她的,衣裳虽脏了些,却无一处破损。
离开时,她跟自己要了一堆东西,自己身上的脏兮兮的衣服却是没换过,想来都是给里面那个人要的,心里不由地一阵不爽。
蓝烟即便再迟钝,这时也对三表哥的异样微有所觉,刚才的气恼便难以为继。
平复了一下心情,忽而想起欲问他的事,遂直截了当地道:“你不肯对我说方才的事,你自己的事总可以说说吧。”
“你想知道什么?”章云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蓝烟瞥了他一眼,微笑着道:“听说二舅母这些天在四处相看各府的千金,忙着为你张罗着亲事呢,那么说前段日子闹得不可开交的那桩事已有了结果?是二舅母向你让了步,还是你向二舅母屈服了?我就想知道这个,我可不想见外祖母整天为你们母子的事寝食难安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他兄弟相比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又何必一颗树上吊死。也就还在武艺上算有些天分,一日不碰那些刀剑棍棒浑身便不舒服。不走这条路还能做什么?母亲妇人之见一时想不通,时间长了自然便接受了。即便她拦住了我此次报考武举,我自还有别的法子。”章云飞把自己的想法丝毫不掩饰地袒露给她,却闭口不言他的亲事。
蓝烟也承认他所言不虚,这条出路的确很切中他的实际情况,不过听他的口气若是这回不能如愿参加武举,也断然不会死心,可想而知那“别的法子”也不会是什么寻常路数,比如私自离家去边关从军之类的极端做法。
将生米煮成熟饭,家里人再不赞同与气恼也无济于事。于三表哥而言,仓促去边疆参军,却是更多了一层风险。
遂好言声气地劝说道:“燕京城里多少武官,也有一辈子连战场是什么样也没见识过的。你好好与二舅母说说,即便走上了从武的路,也不意味着就要上战场。金吾卫、羽林卫与西山大营这几处也不需要出生入死,武举取仕后,你们这些人即便能耐再大,究竟缺了历练,朝廷也未必放心教你们这些懵懵懂懂的新人赶上战场去送死,肯定也是要在这几处操练操练的。
日后,这些人也不全都会上战场,到时你与你的上司好好相处,再让二舅舅走走门路,留在京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蓝烟口苦婆心地一番劝,就她对这位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的了解,却也知道他未必听得进去多少。
果不其然,章云飞先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脸不屑地道:“这是什么话?从军不就是为了打仗嘛。东炎如今四邻不安,西北情势尤其严峻,失去的大片国土还未收回,如今也仅是固守就已经极为艰难。若不尽快改变现状,百姓怎能安枕,作为东炎儿郎,怎样坐视外敌入侵而在京中安享太平?”
对于东炎如今的情势,蓝烟知晓的也不多,只知原先东炎的昌盛富强,却自先帝末年国势式微,大有江河日下之势。
此时,见他说的那样慷慨激昂,血脉贲张,似是比她以为的还要严峻些。虽然青年人在热血沸腾,激昂文字之际,所说的话不免言过其实了一些,却也不能否认东炎国早已不复昔日的天朝上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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