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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2页)

“你们两个,开学只能有一个去上学。”

“爹,让二佬读书。”哥哥不等父亲把话说完,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做父亲的还要将话钉死,以免这个儿子日后反悔和怨恨。

“二佬比我会读书,我愿意在家里搞劳动。我愿意。”

“我愿意在家里搞劳动。我愿意。我永远、永远记得我哥哥说了两遍我愿意。”

哥哥说了两遍“我愿意”。魏文彬说了两个“永远”。永远,永远。

“当我哥哥决定了,这件事情就决定了。我长大以后懂得其实这件事情不是我哥哥能决定的,但是在我的心里边,我就认定这件事情是我哥哥决定的。

“从此我哥哥就没有离开那个老屋,就没有离开那个山坡。他一辈子停留在那里,永远,永远。”

他也一辈子停留在弟弟的心里。

永远,永远。

10.3  弯弯的山路

弟弟十二岁那年小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桃源四中,要去四十里外的漆河镇上读书了。哥哥比弟弟更加欢喜雀跃,自告奋勇要送弟弟去上学,替弟弟挑行李。父亲考虑到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恐怕迷路,决定亲自护送这颗宝贵的读书种子,亲自挑了二儿子的行李上了曲曲弯弯的山路。大儿子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了好长一截路,不哼不哈,直到父亲喝斥他,叫他回去照看妹妹,才怏怏地转身,向山坡下跑去。

魏文彬在山坡上回首伫立,看哥哥的背影迅速远去,消失在山路的转弯处,那一刻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怅惘。他永远无从知道,当他充满希望地走向人生的新天地而哥哥不远不近不声不响地在后面跟了一程却又不得不返身离去时,哥哥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不知道,在由衷的欣喜、骄傲与牵挂之下,会不会有一些羡慕,有一些嫉妒,有一些失落。

第二年,父亲正式委派哥哥护送弟弟前往漆河。其时魏文彬十三岁,哥哥十四岁,两个半大孩子。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大人就把他当成一个大人,让他送弟弟到这么远的地方去,送到那里,再一个人回来。我也觉得我哥哥就是一个大人。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他也是个孩子,他只比我大一岁。”

哥哥像父亲一样,坚持一路替弟弟挑着担子,一路让弟弟空手前行。

魏文彬的这一段回忆,像夏日溪流般流畅而明快,并且时时溅起欢乐的浪花。

“他也是左肩移到右肩,右肩移到左肩,一路上没有给我一下。跟父亲送我不一样的是什么呢?父亲送我一路,我不多讲话,就跟在后面走,闷闷的;跟哥哥一路走我就自由得多,我一会儿在前面,一会儿在后面,一会儿跑两步,一会儿蹦几下,一会儿捡块石头扔出去,一会儿朝着空山吼两声。哥哥就只望着我笑,憨憨地笑,满足地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兄弟(上)(4)

“一直把我送到学校,送到宿舍,我睡上铺,他爬上去,把床给我铺好。我心里想,我要请我哥哥吃点什么,我身上还有几块钱,是交伙食费学杂费的,我说管他呢,请我哥哥吃碗面呢,就到旁边一个小镇,想请我哥哥吃碗面。我还在划算,请我哥哥吃碗什么面,光头面是八分钱一碗,有浇头的、有肉丝的,好像是一毛二,我想还是请哥哥吃一碗一毛二的吧。

“我哥哥坚决不去。不仅不去,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票子来塞给我,我一看,五块钱!吓了一跳,我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他说你千万别告诉妈妈。我马上就懂了,哎呀,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有时也是不可靠的呀,我妈妈认为最可靠的是我哥哥,打个煤油买个酱油,绝对不会落钱,卖点牙膏皮橘子皮,绝对不会‘私藏’,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也是不可靠的呀。”

魏文彬在回忆大哥的过程中一直处于一种沉郁的状态,这时难得地哈哈大笑起来。但也只是极小一会儿功夫,神色重新变得郑重和悲悯。

“五块钱,那时在我们眼里是一笔巨款,一分钱两分钱地攒,他要攒多久才能攒得出来!送我上学,他一把就掏出来了给我。他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地为我攒的。这就是我的哥哥啊。”

10.4  命运的歧路

兄弟俩慢慢地长大,慢慢地,就显出了差别。弟弟的个子比哥哥高,弟弟的皮肤比哥哥白,弟弟的样子比哥哥好看,弟弟的笑声也比哥哥更加自信和爽朗。哥哥是山林之中普通不过的一棵树木,弟弟却是独独地秀出来的那一根。

弟弟唯有一样比不上哥哥,那就是不如哥哥的力气大,不如哥哥能干活。

兄弟俩的差距越大,父亲的心情就越复杂。老二本来是他一生最大的希望所在,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却不由自主地将感情的天平倾向了老大,几乎是下意识地对老二更加苛刻,仿佛打压老二就是对老大的补偿。

“我想我父亲大概是觉得亏欠了我哥哥,心里不好过,有时就有点迁怒于我,对我很凶,动不动就惩罚我。我一放假回来,父亲就喊,去,跟哥哥一起搞劳动去!割草去,锄地去,砍柴去。一天到晚盯着我,那个严厉的眼光,我现在还记得。但是哥哥护我。父亲打我,哥哥就护着,最疼的头几下反倒是哥哥挨了。吃什么东西,父母亲让着我哥哥,我哥哥又悄悄地塞给我。

“我那时候还是调皮,贪玩。跟哥哥一起去砍柴,走到我爸爸看不见的那个山上,扁担一甩,弯刀一甩,跟一帮孩子满山疯去了,打棒啊,打杯啊,满山跑,满山疯。哥哥就默默地砍柴,他就一直砍,我就一直玩,到天快黑的时候,他砍了一堆柴,捆成两担,分给我一担,我的那一担还多一点,他的那一担还少一点,我们两个就挑着回家,我们两个都满头大汗,他是劳动得满头大汗,我是玩耍得满头大汗。哥哥还让我走前头,过了那蔸老树,下一个小坡,到房子当头,我的那个厨房,就在那个偏屋,炊烟缭绕,妈妈正在做饭,哥哥一定要喊一声,妈妈,我们回来了,其实他是要妈妈出来看,我弟弟砍了好大一担柴。我回头望哥哥,知道哥哥好。”

“你说,为什么他就这么好呢?”

他的叹息里似乎饱含着无可奈何。

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他为什么就这么好呢?!”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兄弟(上)(5)

语气几乎是恨恨的。恨他不该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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