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暖融一片,灶屋瓦上时不时响起啪嗒积雪坠落声;烟囱青烟升起,周围积雪消融,露出溢满水光的黑青瓦片。
“刈哥,我刚刚出去看了,后山的树被雪压弯了,都趴到我们灶屋瓦上了。”
“嗯,雪晴了就把树砍了。”
这后面有山界,屋后有一小片树林是苏凌家的。砍伐倒是不用给村里说。
苏刈翻炒着瓜子,锅里糟糠逐渐变黑,瓜子炒得焦黄脆香。
他舀了一锅铲放入伸来的小木盘里,看着馋嘴的苏凌道,“你们铺子的药材,是谁在看守?”
苏凌吃着热乎的瓜子,漫不经心开口道,“云哥儿和周王。”
“那个周王可靠吗?”苏刈提醒道。
苏凌斩钉截铁道,“当然啦,他之前虽然讨厌搞小动作,但是后面知错就改,现在可积极了。”
他看着苏刈迟疑的神色,眉眼笑道,“放心吧,我听他心声了,确实改好了。”
“嗯。”苏刈便没多说什么。
“我们铺子现在伙计都关系挺好的,很融洽,我也不用刻意板着脸让他们害怕了。”
“那是咱们阿凌厉害。”
没多久,三伯娘一家来串门了。
狗剩和小黑已经十分熟悉,不愧是喂了好些日子,狗剩都敢摸小黑脑袋。
几人说说笑笑,围着火炉吃瓜子零嘴,说今年收成来年打算。
狗剩正是狗都嫌弃烦的年纪,哪会乖乖坐着,嚷嚷叫着苏凌出来堆雪人。
苏凌看了苏刈一眼,乖乖坐着没动。
一旁狗剩催促的厉害,苏凌只好嘀咕着,“我今天玩雪的时间用完了。”
狗剩愣在原地,而后咧开后槽牙笑道,“小凌哥,你好没用,这么大人玩雪还被管着。”
那一排洁白的牙齿整齐,唯独新长的门牙还短了一截。
苏凌没好气道,“笑什么笑,也不怕冻着门牙小心长不出来,一辈子缺门牙。”
狗剩立马捂着嘴,朝他娘看,得了一个活该的神情。
狗剩这回老老实实坐在火炉边,时不时朝苏凌看一眼;见苏凌看过来后又侧眼朝门外示意。
——去啊去啊,怕什么,刈哥能打你不成。
苏凌抿嘴眼神渴望,偶尔瞧苏刈一眼。
——刈哥,我能去嘛。
苏刈不看他,苏凌在狗剩挤眉努嘴中,还是飞哒哒跟着跑出去了。
两人一个拿铲子一个拿扫帚,在院子里撒欢扫雪。
“小凌哥,没想到你这么听刈哥话。玩雪都没自由。”
苏凌抓紧时间扫雪,张嘴就道,“不听话要挨打。”
狗剩一听,十分同情,“啊,你都成亲了还要挨打啊,我以为长大了就不用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