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男孩女孩都给您带来了,您想生男孩,就多亲亲芝儿,想生女儿,就多亲亲萱萱。要我说啊,您最好两个都亲一亲,正好男孩儿女孩儿各生一个!”
正在给王紫凝把脉的张嫱闻言,深深地看了凤姐一眼。
凤姐嗔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便是这次只生一个,下次还能再生。你给我姑妈好好调理调理,再生十个八个也使得。”
王紫凝哭笑不得,随手拿了个靠枕砸向凤姐:“你个皮猴子,混说些什么?还十个八个,当你姑妈是猪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只有张嫱没有笑,表情还挺严肃。
王紫凝顿时有些慌:“怎么了?有何问题?”
“没事,”张嫱又摸了一回,才展颜一笑,“胎儿很健康,只是……二奶奶的话许是对的,我摸县主这脉象,像是男胎女胎各一个呢!”
王紫凝:“???”
白鹭怎么从没说过?哦,对了,这丫头是搞药理的,于诊喜脉一途还真是平平,跟张嫱这等专攻妇科的没法比。
换句话说,就是见的孕妇太少,只能分清孕妇和普通人的区别,却诊不出孕妇和孕妇之间的不同。
黛玉嘴里默念“阿弥陀佛”。她深知父亲渴望得个儿子,母亲却喜欢软绵绵的女孩儿,这一下儿女双全,倒是没有偏了哪个!
凤姐指着自己的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言出法随”的神通。又命黄鹂也去给把上一回,别万一张嫱误诊,害大家白高兴一场。
黄鹂把了一番,果真得出跟张嫱同样的结论。
屋里众人都喜出望外,没留神门外一个小脑袋一缩,蹑手蹑脚地就要溜走。
谁知没走几步,竟被个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小豆丁拦住了路。
“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小豆丁萱萱人不大,语气倒是挺横——她来过县主府好多次,从没见过这货!
板儿有些怯懦地说:“我……我是板儿,是林爷爷让我来的,听听县主这一胎是男是女。”
萱萱不依不饶:“你骗人!林爷爷上朝去了,根本不在家!说吧,你是不是小偷?”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说的“林爷爷”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差着辈儿呢!
凤姐听得外面有萱萱的说话声,忙出来看看,却见自家女儿正大马金刀的,把人家一个半大的小子堵在了墙角旮旯里,像犯人一样审讯。
一同出来的白鸽见了,忙解释道:“禀二奶奶,这位哥儿是刘姥姥的外孙板儿,蒙前院太爷喜欢,便养在了跟前。”
凤姐自然知道那位太爷是林姑父的族伯,且她自己也跟刘姥姥交好,忙拉了萱萱过来,放板儿去了。
板儿跑了两步,见大人们都扭头走了,竟又回头来看。
正好萱萱也回头看他。
两个人互相扮了个鬼脸,无声地对骂:
“臭丫头!”
“偷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