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听了心中一暖——沐英是个善良的孩子啊!于是伸出手拍了拍他:“没事的,你放心吧,今晚我也没什么事了,你快早点睡吧,这几日你也累了。”
沐英见周芷若面色有异,也不敢多问,便应了一声钻进被窝里去睡觉了。
周芷若也是好好地睡了一觉——这几日虽然累了些,但是因为有时睡不着觉,便躺着运功,也算是把这《九阴真经》练得更精熟了。还好这《九阴真经》是一门比较“随便”的武功,只要内功纯熟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不一定非要一本正经地打坐练功,躺着或是站着都能练。只是周芷若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在娘胎里练的先天气的原因,而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好运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芷若比月痕起得还早,见沐英还在熟睡,便一个人先下了床,到了外间来。此时不过卯时刚过,月痕正是将醒未醒的当儿,听到声响,忙起身看时,却见是周芷若出来了,忙一边整理身上一边过来问道:“姑娘这是小解,还是要起来了。”
周芷若笑道:“既是要解手,也是要起床。”
月痕道:“时间还早呢,姑娘怎么便起了,再睡会子也不迟的。”
周芷若道:“不了,前几日天天都起得很晚,睡得也足够了。睡多了反而觉得有些乏了,今儿便就这样吧,等我先洗漱了再去叫英儿,你让玉儿和丰儿快把水打上来。”
月痕应了一声,一边往脸上轻拍着,一边去另一间房里找玉儿和丰儿。
不多时丰儿把水打了上来,周芷若就着水洗漱了,那边月痕和玉儿也洗漱好了过来,再换丰儿去洗漱。
丰儿人老实,顾不得洗漱便被她们两个赶了过来伺候周芷若,月痕和玉儿却怕自己起床时有些气味冲犯着周芷若,先躲在下面洗漱了才敢过来。
其实周芷若内功精湛,她们三个刚才在另间屋里的动静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丰儿年纪比月痕大,都反过来叫月痕“好姐姐”了,说是反正月痕已经近距离跟周芷若说过话了,就是冲犯着也早就冲犯了,何必再饶上她。
怎奈月痕横竖不肯再来,最后玉儿和月痕一起挤兑丰儿,丰儿只得过来。
周芷若洗漱完了,心想这三个丫环倒也挺有趣的,真是一人一个性儿。
玉儿和月痕上来,玉儿对周芷若道:“今儿姑娘要去前厅里吃饭么?”
周芷若道:“你倒挺聪明的,英儿还没起,让月痕留下陪她,你就陪我去前厅吧。”
玉儿应了一声,便随着周芷若往外走去。
刚出门外,却见翠竹过来,对周芷若行了一礼,道:“姑娘今儿怎么早起了。”
周芷若道:“你也不迟啊,这么早就从外面回来,却哪儿了?”
翠竹道:“昨儿晚上前院里搭台子唱戏,我去前面帮忙,弄得晚了,怕回来惊扰着姑娘,便在前院里和几个姐妹挤了一宿。这会子怕姑娘起了事忙,便先赶回来了。墨香还在前院连我的事一起向红袖交割呢。”
红袖是张氏的帖身丫环,前院里内府方面的事,都由张氏来管,所以红袖大多数的时候也会帮着张氏打理一下。
不过周芷若和红袖并没有说过话,只是打过照面而已。此时听到翠竹说起红袖,忽地心中一动:“翠竹你原先是伺候二太太的么?”
翠竹摇了摇头:“不,我是老太太那边的。那日老太太说姑娘这边缺人手,回去后便打发了我过来。墨香却是二太太身边的丫环。”
周芷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翠竹是郭母的人。
那日郭母说周芷若这边还缺少粗使丫环,说要再派来人手帮忙的,只怪自己只想着郭子兴的事了,根本就忽略了郭母。
周芷若又问:“那你原先是老太太身边的做什么的?”
翠竹道:“我原先是给老太太整理箱柩的。”
周芷若道:“哟,那你原先的月例是多少?”
翠竹道:“我原先是一两银子的,到了姑娘这里来,因着姑娘和沐英少爷算做了一处,所以只依着例在姑娘这边领八百钱,另余的由老太太那边补给我一贯零二百钱。”
周芷若心道——怪不得你来时对我态度一点也不恭敬,嘴上便道:“原来是你是老太太那边的人,所以也不把我当正经主子了,成天里该你帮手的时候见不着你,不想你碍眼的时候你倒总是来我面前聒噪。”
翠竹道:“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来,翠竹不过是个下人,老太太抬举我,才给我依了旧例。既是姑娘不许,我下个月便去回了老太太,不在那边支取分外的余额了。”
周芷若道:“领不领的都随你,只是你若不把心思放在这边,那还是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