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我那时每一次使用都会让我离死更接近一步。”意料之中的问题,托尔斯泰不假思索就给出了回答。这是很明显的副作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就是为什么你最后变成死者的状态吗?”北斗看着眼前二十七岁的青年,“你现在还是孩子的状态吗?还是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这个问题很难直接回答。”托尔斯泰苦笑,“因为那时当局确定我的异能是以自身的生命力来可以和无机物品达成交易。”
“让有活动概念的无机物品出于以我生命力为燃料的活动状态。”
“活动?这是什么意思?”
“列车的话,使用中的列车是活动状态,而被报废了的列车是不活动状态。”托尔斯泰举了个正常的例子,转眼,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忘了,人的例子可能更好。”
“那这异能用途意外的广,也意外的局限。”
可以和任何死物达成这样子的交易,可是单纯的单个人的生命的话,很难做到大范围的使用。
“哈哈哈,”托尔斯泰干笑,“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子就好了。”
“嗯?”
“别忘了我们是异能世界,还有异能兵器的运用。”这位军人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俄罗斯异能者可以用的实际上挺少的。但是对异能的研究却是一直在进行的。”
“这其中包括只能靠异能维持活动状态的类人形异能兵器。”
“所以在某方面,这点更令人痛苦。”托尔斯泰脸上带着悲哀的痛苦。“在[复活]的强制启动下,只需要付出一个人的少量生命力就可以做到维持多台机器的活动。”
沉寂了良久,他挣扎地说道:“我发动过战争,不止一次。”
“因为复活的性质关系,在更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歼灭全部军队。”托尔斯泰沉默,转头看向了北斗,像是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陈述。“我……我杀过很多人。”
“我控制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核心是俄罗斯政府设定的。”深叹了一口气,金发青年继续说道,“研究所里的人称呼那些机器为‘天使‘,而我……很痛苦。”
这并不是什么能说的故事,就好比把伤疤给撕开,让自己再一度感受到痛苦。北斗沉默了,他慢慢地把自己移到托尔斯泰身边,像是无声的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托尔斯泰苦涩,他转移了话题,“那时,国内的阶级矛盾也加剧。我选择了站在平民阶级的一旁,背弃了出生的阶级。”
这一点的确是列夫的选择。北斗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因为我异能真的很糟糕,也很强。”说到这,列夫用手捂着眼睛,“知道我的选择后,当时的沙皇政府选择先下手为强。”
他眼瞳满溢着悲伤,正对着北斗,叹了口气。“所以我又死了一次。”
“他们把我和那些类人形兵器一同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异能空间,以为这样子可以把我杀死。”
“他们做到了。甚至我的尸体都不是完整的。这一点我倒早有预料。”
“可是你还活着……”北斗小声地说,“所以发生了什么?”
“北斗,[复活]的本质是交换。”托尔斯泰重复着之前一度告诉北斗的话。“我拥有的东西在我得到[复活]的时候被确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北斗疑惑。
托尔斯泰看向了教堂的耶稣雕像。雕像一如既往的伫立在那,聆听着来者的祷告。他终于继续说:“意思是,作为[复活]的拥有者,交换方的我是没有‘完全死亡‘概念的。”
“我的完全死亡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因为[复活]的交换本质要求:双方必须要留有余地。也就是说,可以满足下次交换可以进行的状态。而我一直是交换方,那些兵器不是。”
“[复活]停止了交易,将所有我交换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了,同时剥夺了被交换者的东西作为弥补。”
“不是消耗生命力,而只是交换出去。”北斗惊呆了。这个异能从来都不是以消耗生命力为基础的,而是只是单纯的将甲方的物品放置到乙方那。
“他真正消耗的是交换时候的我的行动力,而生命力只是像是房子一样的抵押物品。”
说到这,托尔斯泰哭笑不得。“这异能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复杂。”
这……我能说什么……
北斗恍惚想到:只要列夫还活着,就可以一直维持交换。但列夫又没有完全死亡概念。这什么意思!这永动机啊!
“那列夫你还死的掉吗?”
“目前为止,只是‘交换‘的情况下,除了寿终正寝,没有其他办法。”
“那还好……”
“虽然那时候,我连这都不知道,一度为自己死不了感到绝望。”
“……”这是人该承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