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莜峰正待变颜喝话,忽觉头顶微风飒然,面前已少了李仲华身形,急忙旋身一瞧。只是李仲华立在天井对首,手中托著四柄明晃晃钢刀,面露笑容。
罗莜峰急用手往肩头一按,只觉肩头空空,仅留下一截刀鞘,不由骇然色变。随来三个同党亦发觉失刀,纷纷大喝,扑向李仲华身前。
耳听得“啪啪”几声脆响,扑去的三人立时激射而回,双手护著两颊,目露凶光,荷荷发怔。蔺少卿看清三人各挨了李仲华阵雨下耳刮,双颊红肿老高,不禁心中大奇道:“此人身手真个出神入化,闪电之间同时击中三人,确实少有。”
罗莜峰大喝道:“尊驾这种偷袭窃刀,算是甚麽英雄行径?”
李仲华目凝著罗莜峰,微笑道:“练武人耳不聪,目不明,倒不如不练;在下近在尺尺,拿罗老师宝刀有如探曼取物,试想在下欲制罗老师之命,还不是易如反掌麽?在下不为己甚,奉劝罗老师还是回去了吧,何必闹得个凶终隙末!”
罗莜峰李仲华两目神光,有如冷电利刃般,刺人心胸,不禁暗中打了两个寒噤,暗忖:“此人年岁轻轻,哪来这高的功力?看来不是易与之辈,有道是识时务者为豪杰,何不交代几句场面话,伺机再行报复。”
但一转念到,在人前丢脸太甚,这样退走,传扬出去贻人笑柄,不由心情激荡,立即大阳道:“你不要欺人大甚,我罗莜峰也不是无名之辈,何不见个真章,使罗某心服口服!”
李仲华拇指一挑,四柄明晃晃的钢刀,望上震闪飞出,寒光耀目“笃笃”声响,插在屋檐板上,巍巍抖个不停。在他挑刀之时,人也跟著飞罗莜峰面前飘下。
罗莜峰不觉眼前一花,李仲华已立在他身前,暗惊:“此人好快的身法!”不觉气馁心怯。只李仲华面寒似水道:“罗老师要怎麽个见真章?在下无不奉陪。”
罗莜峰迟疑须臾,才道:“罗某意欲用‘黑鹰掌力’领教李大侠掌上功夫。”
蔺少卿在旁闻言大急,他知“黑应掌力”为外门绝毒功夫,不但力能抓石成粉,而且掌心蕴有毒砂,一中人体立即糜烂,穿血攻心,不治身死。
他怎麽也不知罗莜峰练有“黑鹰掌力”此种掌力甚为难练,须将五毒渗入铁砂中,炒得火红,再用鹰爪力日夕掌击其中,三年方可有成,积一不慎,两劈残废不说,毒气攻心无药可治,故练武人望而生畏;这一闻及罗莜峰竟有“黑鹰掌力”忙示意李仲华小心。
李仲华微笑了笑,不以为意,对罗莜峰颔首道:“好,就是这样吧,反正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罗莜峰鼻中浓哼了声,一提丹田之气,蓄掌凝劲。
这时,阳光已从天井上射入,映李仲华脸上,更显神光焕然。
一片死寂,像一泓死水般略无波澜,罗莜峰随来三个同党退在厢房明窗前,仍护著双颊,一瞬不瞬。
蔺少卿闪在丈外掠阵,两侧房中曼云、婉云点破窗纸,凝望窗外,各各捏著一把汗,曼云更是芳心焦急,有如小鹿撞胸。
李仲华察罗莜峰掌心呈紫黑色,知蕴有巨毒,暗中打定一个主意,微向立在厢房前三人看了一眼。
忽罗莜峰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片潮涌的劲风。
只是李仲华轻笑一声,身躯迅快的向右一移上品出左掌,迎罗莜峰打来的掌力,往左一送,轻飘飘地毫不著力。
罗莜峰见状心笑李仲华找死,只觉自己双掌不由自己地向右一牵,蓦闻三声惨叫,跟著“哗喇”倒塌之音,急转面望左一瞧。
只见同党三人胸骨全折,鲜血喷飞,倒卧在血泊中,那厢房亦受掌劲波及,门窗倒塌,落尘如雨,弥漫飞腾。不禁吓得胆飞魂落,倏感李仲华有点邪异,心知再挨下去,自己性命也不能保,由不得面色惨变,拱手道:“罗某自知不敌,有生之日再图良晤。”说时,转身一掠,人已向天井之上,激射飞出。
突然,李仲华大喝一声:“下来!”右手一伸,倏然暴长三尺,点足腾起,迅如电火出手,一把抓产罗莜峰“肩互”穴上,望下坠落。罗莜峰痛得冒出豆大汗珠,厉声道:“姓李的,你竟如此手狠心辣麽?”李仲华冷冷答道:“李某要制你死命,还等到现在麽?你们怎样来的,就要怎样走。”说完五指一松。
罗莜峰低首走向三同党尸前,解开丝绦把三具尸体绑在一处,扛在背上昂面向外走出。
才走出两步,忽从屋面传来阴恻侧的声音:“罗莜峰,站住!”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刺人耳鼓,阴森森、寒冷、尖锐,大白天里使人不寒而栗。
罗莜峰闻声猛然煞住脚步,面色陡变死灰,全身颤抖不止。
风声飒然,闪电飘落三个奇形异状怪人,二则两後,都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