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浦琼,以及郝云娘……
滂沱江水,不尽东流,那白色的泡沫,似昙花一现般倏然收去又现出,只不过一刹那,真像美好的人生,也是一般的短暂……
一只柔荑按向他的扁头,不觉在沉息中醒转过来,只见郝云娘立在身後,嫣然微笑道:“华弟,你在想甚么?”
李仲华不禁面上一红,答道:“没有甚么!”转目一瞧,只见江岸众人均投目凝视自己,又是玉面一红,转身走向康秉遂那面。liang
康秉遂道:“郝姑娘武学精奇,康某自愧下如,不过这个梁子已结上了,恐怕‘独目老怪’不会干休。”
郝云娘响起一串银铃似长长娇笑。
李仲华忽问道:“康兄,怎么木排尚未扎好?”
康秉遂道:“大约已扎妥了,不过还需由山坡滑下,推向上流江面放至渡口,扎排容易放排难,这就快了,二位稍安怱躁。”
片刻……
对岸射出两支响箭,锐啸嗡嗡,向这边江岸落下,剠入绿草丛中。
康秉遂笑道:“‘独目老怪’门下赶来了。”
谅是对岸见这面无人答射响箭,又是两支升起。
但见蓝空两抹流星激升云霄,又掉头坠下,落在江岸一丛垂柳中。
须臾,对面江岸柳丝之下现出两人身形,每人手中掷出一片木块,落向江流,人也跟著飞出!
蓦然——身形一沉,点在木块上,斜滑出十数丈水面。
两人手中又是一块木片飞出,身如凌空踏虚,平飞而出!
木片才沾水面,他们身形恰好落在木片上,又是滑出七、八丈水面,只听两人嘬口一声长啸,声激朗空,身化蜻蜒点水,向江岸上掠去。
这两人明眼即知是个身具绝乘武功之人,与众不同。
他们点上江岸,已距李仲华等下流江岸四、五十丈距离,但身法电疾,眨眼即到江岸渡口。
只见这两人身穿一白一黑长衫,猿臂蜂腰,人才三旬开外,两目精光毕露,白净脸膛,生像颇为英俊。
他们一定身,四下张望,不见戈南平、莫天林等人,心中甚是疑讶,目光一落在郝云娘身上即定住了。
郝云娘那种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绝世风华,任是谁也不禁为之失神落魄,何况他们。
李仲华心说:“你们真是自找苦吃。”
只见两人一阵交头接耳,贪婪的目光逼视在郝姑娘脸上,怱地两人点足飞起,迳向姑娘身前射来。
李仲华冷“哼”一声,两臂猛张,迎著飞去。
两下里均是快如疾矢,眨眼即将撞上。
但两人身手绝乘,蓦然一分落下坠地。
李仲华“哈哈”一声朗笑,身形一沉,旋身回望,只见两人翻目瞪著自己,怒形於色,遂微笑道:“两位敢是要寻在下么?”
白衣人大喝道:“谁要找你!”
李仲华佯装惊讶道:“两位形色匆匆,眼光又是投向在下,在下只道两位有事望在下指教,谁知不是,真是冒犯之至,无礼已极,罪该万死。”
酸气冲天,引得郝云娘“咯咯”娇笑出声。
那两人知李仲华故意作弄自己,但只怪自己两人一副色迷心窍,过於情急,又发现这少年身法诡疾,不是易与之辈,一时之问双双怔住,发作又不是,不发作又不是。
这种尴尬局面,是他们两人毕生未经过的,是所难忍、难堪已极。
只见李仲华笑笑道:“瞧两位失魂落魄模样,敢莫是失去了物件,在下虽是一百无一用的书生,区区失物,谅可效力找回。”
两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无奈又答不上话来,静了一刻,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不错,我们正要寻人!”
“寻人?”李仲华目望著两人,摇摇头道:“两位是否打趣在下,这江岸上数十人,能数能算,两位何至於有目无睹?”
黑衣人冷笑道:“就是不见了才问你。”
李仲华朗声大笑道:“在下有幸,两位别的不问,单选上了在下,可是你们真还找到了。”
两人心中一动,黑衣人道:“我向你打听几个人下落,方才还在江岸上,怎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