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廷康不知怎的,气性大到如斯地步,竟将纸撕了个粉碎抛进炉子里烧了,“阮雀,掌顾家诸事,是你的本分,你既嫁入我顾家,就该当做掌家的事。关照你父亲的病,是我的情分,你若是执迷不悔,且看着你父亲何时能好?!”
说着,站起身来,狠狠踢了一脚海青石矮几,震得茶杯乱响,热茗飞溅,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门去。
阮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垂下眼帘——
看来,还要想别的法子。
接下来有整三日,阮雀都没有见到顾廷康。
大宴在即,司朝是此宴第一要紧的人物。她先是到庞家下了拜帖,准备从庞邺下手,打听打听司朝的喜好。
栾娇娇听明她的来意,一边怨怪顾家这一门鬼精,什么难办的事都交由阮雀办,一边又说庞邺久在峪关,城临北狄,应该知道司朝许多传闻,叫阮雀放心。
阮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栾娇娇并不知道庞邺也是名寒甲卫。
可那日庞邺去救人的时候,分明带了四名寒甲卫前往,栾娇娇也看见了的……
他是怎么圆这个谎的?
阮雀压下心里的疑问,叮嘱栾娇娇,若是庞邺回来了,还务必帮忙相问。
栾娇娇拍着胸脯,让她只管放一百个心。
阮雀从庞家回来后,孤山轩里的管事已经排了长长一条龙,等着她的又是无数大小事。
她有些烦了这样的日子。
在院子前站了片刻,她到底是走进去了,在海青石案后坐定,叫青鹿焚上提神的香,开始理事。
先是定了请帖的样式送出去,另捡出几名要紧的官员,交由顾诚亲自送。后又亲自定了桌椅样式、排场分布,预选了顾府的几处风光秀美的地方做场子,再然后是布景、菜色、仆从、歌舞……因着还不知道司朝的喜好,每一桩都要备下两三个预案。
银子流水似地往外花,账房的新帐一日日叠起来。
日复一日,无休无止。
这夜,阮雀才送走最后一位管事,顾廷康便出现在门边。
她一愣,没有说话。
顾廷康背着手,自顾自走进来:“我想好了,你那日所说,我同意。缠丝进门全权交由你来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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