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人治病,本来是一个高手神医,原本大可不必大病小病都要他看,可他就是通通接诊,只要是从外界来的那便来者不拒。
只是想旁敲侧击地问出那人现状,过得好不好。
到最后,却等来了她死去的消息。
他震惊,不相信,然后是通天的愤怒,想立刻奔出去找她,却因为心神浮动被那人下了封印之术,从此不能离开毒风岭半步。
他心如死灰,想随她而去。
然而却不能让这一身救死扶伤的医术失传,于是他收徒,白日里教导小徒儿医术,晚上一个人抱着酒坛子酗酒,和满园的海棠花抱怨自己心里的苦楚。
怨到痛处,泪水潸然而落。
胸口泛起一阵阵实质性的疼痛,白甲子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泡在了温热的池水里,身体一阵阵拉紧的疼痛提醒他这里是碧鳞池。
白甲子皱起眉四处看了看,身侧余骨正在那里靠着树干睡着。
额角划过几道黑线,白甲子飞出冰棱刺到了余骨头顶的树干上。
“谁!”
余骨跳起来,后知后觉地看见池水里黑着脸的师傅,急忙讨好地笑了笑,“师傅您有何指教?”
“秦城那丫头呢?”
“她,呃……她,大概是在运功疗伤。”
白甲子皱眉看着余骨吞吞吐吐的模样,“怎么回事,你瞒着我什么了,说!”
“师傅哎……”余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到池水边,一副赤胆忠心日月可照的模样。
“我哪儿敢瞒着您什么事啊,再者说,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了您呐!”
余骨眼角抽动着,脸上堆起让人看了就起鸡皮疙瘩的假笑。
拼命掩饰自己的慌张,无论如何不能让师傅知道自己把他那档子事儿给泄露出去了,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儿!
“行了,”白甲子白他一眼,心里以为这徒弟肯定又背着自己闯了什么祸,这个时候瞒着过后也要他来处理,左右迟早都会知道,当下也就不再追问,挥了挥手,“你去看看秦丫头,这里不用
你管了。”
“好咧!”余骨如释重负地起身,几个跳跃便窜了出去。
在周围找了一圈儿,却看不见秦城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
找了好几圈,最后将目光定在被人为破坏了的出口处,余骨有些傻了眼地在那儿站着。
这这这,该不会是……出去了吧?
他猜的不错。
秦城此刻正在岭外的菜市场上。
手里拎着一只上好的芦花鸡,面带尴尬之色地看着双手叉腰的老板娘,她出来的实在是太过仓促,以至于居然忘记了带钱!
老板娘横眉怒目,“买不起就把我的鸡放下!”
把秦城吓得手掐紧了鸡的脖子,还活着的芦花鸡登时咯咯哒叫了起来,急忙松开手,秦城红了一张脸,“我可不可以先赊账?”
“不可以!”老板娘心疼地捡起被掐的奄奄一息的鸡,回头就是一声怒吼。
周围聚拢起来的看客顿时哄堂大笑。
人群里有小孩子不解的声音娇怯怯响起,“他们为什么要嘲笑大姐姐?”
年轻的母亲指着秦城告诫自己的孩子,“因为她想不劳而获。你以后一定要努力读书,才不会成为这样的人。还有,你千万不要跟她说话,否则就会被带坏的!”
耳聪目明的秦城自然将这些话都收在了耳中,却也不想与他们计较,徒添是非,毕竟这件事的起因也是她的不是,出门不带钱,还想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