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初道了谢,这才转头往院子里望去。
院子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梨树,这个季节,上面雪白的梨花几乎已经全部凋谢了。
梨树下无字的衣冠冢依旧在,似乎不久前有人特意打扫过,周围很干净。
白稷初没急着进院子,而是就这样看了许久。
刚才明明来的时候还很急,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到院门口了,又突然有些犹豫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但一想到沈闻卿来这里是为了躲他,心里就没由来的升起了一丝恐慌。
白稷初站在原处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进了院子。
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还是得尽早解释清楚的好。
但此时沈闻卿并不在院子里,房门也紧闭着,白稷初试探着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他今早才来这里,怕是收拾好了住处也确实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
见沈闻卿不在这里,白稷初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出了院子。
沈闻卿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他要是出去转悠,也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
况且宁云寺不算小,光是在后院这一块想要找人都不怎么容易。
白稷初顿时有些犯难了,走出几步后又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了一番。
沈闻卿一个人在这里溜达的话,最有可能会去哪里呢?
白稷初沉默着思考时,一只手就习惯性的摩挲着挂在腰间的挂坠。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挂坠,很快就想起来了什么,于是丝毫不做犹豫的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
山茶花的花期不算短,现在这个季节,花苞还没有完全凋落。
白稷初赶到那个种有山茶花树的院子时,刚到门口就远远的看见了背对着这边蹲在树下的熟悉背影。
沈闻卿此时穿的是白衣,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又不怕冷似的把披风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他蹲在树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个角度完全被挡住了,只能看见他时不时的伸手似乎是在地上画什么或者捡什么。
白稷初突然回想起了上次在这里看见沈闻卿时,他也是这样蹲在地上慢悠悠的捡地上掉落的山茶花花苞。
于是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没再上前,也没敢出声打扰,就这样站在原处静静的看了许久。
此时沈闻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还是他跑到这里来故意要躲的人。
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一个劲的捡山茶花花苞,而是蹲在原地,一手拿着一个花苞,一手慢悠悠的把花瓣一片片的扯下来扔地上。
完全就是闲的没事干在打发时间。
原本他到宁云寺后,一想到暂时不用再面对白稷初了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收拾完东西,又把院子里的衣冠冢打扫了一遍后,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