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不知道娇气包的一世英名到底指代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家的娇气包脸皮薄得很,经不起别人的逗弄调侃,否则就会恼羞成怒。
所以陆铮虽然觉得陶映篱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却憋着不敢笑,只能面色如常地哄了娇气包好一会儿,才回家取了弓箭去了山上。
陶映篱一个人在代销店又缓了好久,才躺平认命,接受了被陆宁看到她和陆铮黏糊在一起的事实,继续了手头的工作。
尽管代销店里的商品种类对比后世的超市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架不住店里只有陶映篱一个人工作。
于是陶映篱把所有价格标签都做好贴好之后,时间也到了中午十二点。
陶映篱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在账本上记下了今天做标签动用的东西,归类到报销一栏,打算明天去镇里进货的时候,一并报销了。
她把派克笔放回衬衫口袋,看了一眼手表,脸色不太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这才出了代销店,锁好店门,去了对面的陆家。
陶映篱走进院子的时候,陆铮正拿着一把锯锯着木板。
他握着锯柄的手随着发力,显露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木板落下的锯末飘到地上,有不少落在陆铮的小腿和黑色土布鞋上。
眼下时节都快到中秋了,别人都开始穿秋装了,陆铮却仍旧穿着褂子和单裤,似乎一点也不怕冷。
因为干活儿,他的裤腿还被卷上去了一些,露出劲瘦的、没有赘肉的小腿。
明明是这个年代最朴素,甚至有些土气的装扮,放在陆铮的身上,却莫名地充斥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陶映篱看了一眼因为干活儿弄得一身锯末的陆铮,心跳漏跳了一拍。
以她平时的脾气,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男人,必定是要嫌弃的,可今天却莫名地觉得陆铮的样子很有男子气概。
这个想法让陶映篱耳根发热,和陆铮对视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顶着桃色的小脸高贵冷艳地路过了陆铮,去了屋里。
才不让陆铮知道她觉得他帅呢!
厨房里,陆母自然没察觉到院子里的眉眼官司,弯着腰拿着锅铲,从锅里盛出最后一个贴饼子,一回身才看见陶映篱进了屋。
想到今天儿子也要在家吃午饭,陆母的目光在陶映篱泛粉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心里就有些忧虑。
陆母心里埋怨自己意志不坚定,明明知道不应该让陶映篱和陆家走得太近,可一看见陶映篱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连提醒自己儿子注意和人家保持距离的时候,看见人家来了,她都要落荒而逃。
陆母暗自叹了口气,开口和陶映篱说话的时候,语气却很慈爱,“饿了吧!暖壶里有热水,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这时陆宁已经拎着暖壶从堂屋出来了,主动往家里洗手的木盆里倒热水。
陶映篱看了一眼陆宁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陆宁的小脑瓜,“谢谢宁宁。”
之后才自己舀了凉水,兑在木盆里洗起了手。
陶映篱纤细修长的手指撩动水花,视线落在形状规整的木盆上,脑海中却浮现陆铮在院子里时的画面,忍不住心想:
陆铮好像什么都会。
不仅干农活利索,打猎也很厉害,木工活也很擅长,还会养马、赶车、编筐……
最重要的是,陆铮每天起早贪黑的,却从没抱怨过累。
这样的人在乡下,如果不是受成分影响,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陶映篱打了一点香皂,搓洗着手指,想到陆铮那张五官极富攻击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