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不知道纸袋里装的是什么照片?
沈轻若突然觉得自己又好了,她小心地观察了一眼孟迟,见孟迟神色没有什么异样,便含糊地说道:“工作相关的。”
孟迟没有接着问,应了一声,进屋后,主动将饭盒拿去了厨房。
趁这个时间,沈轻若赶紧把纸袋拿去了书房,这样的生死时速,她居然不忘将纸袋里的照片拿出来看两眼。
之前一次聚会,等上菜期间,谢蓁拿着手机自拍,拍了会儿,说要跟沈轻若合照,沈轻若挺不情愿跟她拍了几张,后来谢蓁翻相册时候,沈轻若看了几眼,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孟迟也入镜了。
孟迟低头看手机,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微微皱着眉。
发现孟迟入镜后,沈轻若便问谢蓁要了照片。
即便再看一次,沈轻若也仍然觉得,孟迟长得真好看,居然扛住了谢蓁的死亡拍摄角度,而且还有一种不经心的漂亮。
沈轻若估摸着孟迟快出厨房了,连忙把纸袋塞进了抽屉里,还拿着好几本书压着。
像是担心孟迟会看到一样。
孟迟要是想看,估计早就看到了吧。
想到这里,沈轻若不由得又嘀咕了一句照相馆里那个小屁孩。
像是担心孟迟发现自己隐秘的心思,这样的慌张。
孟迟站在厨房里,发呆了片刻,心里有点难过,沈轻若为什么要换锁?可能有其他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儿有一把,沈轻若担心她不请自来吗?防她吗?
这段日子,她一直留有这片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最夹层的位置。
有一天夜里,那还是在大学寝室里的时候,她突然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不小心把钥匙弄掉了,急急忙忙地下床去翻找背包。
室友们都还在玩手机,见她满脸慌张,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丢了重要的东西。
钥匙仍在背包里。孟迟松了口气,听到室友们的问询,她突然又有些难过,她没丢,她又丢了,她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原来她珍视这么久的钥匙,已经早就不管用了。
孟迟走出厨房的时候,沈轻若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双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客厅整洁了许多,沈轻若似乎白天叫了钟点工过来打扫,茶几上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包开封的薯片。
孟迟整理了一下自己难过的心情,随手拿起薯片,喂了沈轻若两片,又接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方便沈轻若随时拿取。
沈轻若边敲键盘边说:“电视机柜里有吃的,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嗯。”孟迟坐在沈轻若的旁边,没有起身的动作,她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孟迟拿出自己的手机,随意地浏览了几条财经新闻,然后又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她告诉自己,不用管钥匙的事情了,现在至少能看到沈轻若,能跟沈轻若待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沈轻若似乎感受到孟迟情绪不佳,抬手试图放在她肩头,但仍然有点没有适应过来,便又放下了手,身体稍稍挨过去,轻声说:“怎么了?”
很多难过的事情,自己消化,也能消化得掉。有时候被人询问,反而会绷不住,特别这个人,还是你非常在意的人。
孟迟抬起眼睛,眼睛里有些湿意。
沈轻若心里顿时一酸,孟迟这样,弄得她也有些难过,便没有再想许多,轻轻把手放在孟迟的肩上。
孟迟身体僵硬了片刻,似乎竭力地在忍着什么,终于没能忍住,片刻后,靠到了沈轻若的怀里,脸轻轻埋在沈轻若的颈窝,小声地问道:
“你怎么把锁换了?”
沈轻若没有立刻明白孟迟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孟迟讲的是拉闸门的锁,便轻声说:“有一次我把钥匙落家里了,没法开锁,就请来了师父换锁。”
她解释到一半,脖子上就感受到些凉意。
孟迟小声地抽噎着,眼泪磕磕巴巴地掉了下来。
仿佛有很多委屈,很多难受。
沈轻若手忙脚乱地轻拍孟迟的后背,安抚着,鼻间微微发酸,说:“不哭了不哭了……我再给你一把新的好不好?”
孟迟也觉得自己突然情绪崩溃,当着沈轻若的面哭出来,有点丢脸,便稍稍止住自己泛滥的情绪。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眼睑微微发红,看上去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声音又轻又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