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梦里,他想过很多苏甜会问的问题,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yueduye
陈榷眼皮在打架,可还是想了想回道:“嘴硬?别扭?”
苏甜摸了摸额头,一肚子的话想告诉陈榷,可有些可以说,有些不能说,在她的这份迟疑下,等她再度抬头时,陈榷的眼睛已经闭上睡了过去,苏甜无奈的笑了笑,可眉宇间的厚云已经消散,恍若此刻天际一线金光,照开无边阴霾。
别扭,在于苏甜忽然想明白为何陈榷在公司见到自己和莫循后,忽然变得疏远,嘴硬,在于两人的眼神无论怎样都骗不了人。
可似乎还差一点,就一点。
梦里的世界,不是漆黑一片,反而是身处白光之中,有些耀眼。
陈榷揉着眼睛,又摸了摸头顶。
“别扭和嘴硬,苏甜总结得很对。”坐在天雀仔对面的陈榷笑吟吟说道,“无论是感情,还是拍戏,其实你感觉到牙齿有一块崩碎就该喊停的,你所说担心拍摄,现在本就耽误了吗?”
陈榷闻言,不同以往开口便是反驳,他看着张开的手掌,反而沉浸到昨晚的回忆中去:“不知道为什么?薛兆邯那一脚,让我脑子一热,愤恨、不甘涌上心头,再难想到其他事情,只想站起来,用手里的刀”
天雀仔抬起头,目光幽幽:“那一瞬间,恍惚我就是jack,不是陈榷。”
“你以往进入角色,是理解角色,人物小传,情绪填充,血肉填充,其中的爆发力与张力是你过往经验与天赋,你没有系统学过表演,囫囵吞枣的总是在好几条路上来回转,这些都不是大问题。”相较于天雀仔,陈榷是科班毕业,理论总是一套一套,却可以很好解释发生的一切,“天雀仔,还是那个问题,表演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程序式的表演?
毫无保留的爆发?
沉浸角色?
代入角色?
亦或是,内外都是角色?
天雀仔目光深邃,他想到了小时候跟在阿爸身边第一次到剧组的情形,想到了结束培训班第一次进入剧组的情形,想到了西游杀青,自己穿着赤甲的情形,想到了请搜索剧组孤身一人的情形,想到了昨晚那一瞬间,心脏跳动,血脉喷张,后背发麻的种种感觉,那让他平井无波的那颗心似乎鲜活,整个世界鲜活起来的感觉,他忘不了,更不相忘。
因为沉迷。
因为鲜活。
表演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一个扩展词条的问题,而是一个让天雀仔明白,自己在这条路上奔跑的原因。
他摸着自己的心,忽然一笑。
“你笑什么?”陈榷不明白。
天雀仔却明白了。
炙热,鲜活,这就是他为什么在这条路的原因!
不断的跳动,这就是他的表演,是一颗跳动的心!
梁家徽问他什么是表演,就是要让陈榷明白,该怎么去表演,不是爆发力和张力决定一切,而是这个角色在你心里的鲜活程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天雀仔笑了笑,随即停下,眉头锁在一起,陈榷又问他,你怎么不笑了?
失的是哪匹马?
得了又是哪匹马?
庄强弹了弹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也有些早就知道的意味。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各个部门的主管,也有一些艺人的经纪人,王鸢可正坐在庄强的对面,瞧见庄强一脸苦涩的样子,翻阅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来,笑了一声道:“怎么?项目吹了?”
幸灾乐祸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会议室里主管们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翻阅着赵总让秘书发下来的文件,唯有新加入橘子传媒的新经纪人竖起耳朵默默听着。
庄强似乎没有感受到王鸢可的进攻性,或者是已经习惯了王鸢可的语气:“跟薛兆邯合作之前,我就告诫过小陈,要小心,小心,没有想到还是进医院了,被打的头破血流,听苏甜讲,牙齿都崩碎了一小块。”
说的轻松,可会议室里不少人眼神都变化一些,这可不是什么手指头破了,而是脑袋破了,牙齿崩了,小陈?陈榷?这么拼?有庄总和赵总还这么拼?
王鸢可有一丝意外:“陈榷?”
庄强点点头:“昨晚进的医院,薛兆邯亲自给赵总打电话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