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媚敌了敌她干裂的嘴唇,道:“我自认……已不算什么好人……可是……比起他们……简直小巫见……大巫……姓梁的……那等邪法……真是挑着灯笼也找不出另一个……”
战飞羽道:“他是个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恶烂透顶的坏种!”
呛咳着笑了一声,媚媚道:“这人……本事不大……心机却深……只是深得阴毒……”
战飞羽感喟的道:“否则,他凭什么在‘代执役’这一行中捞?”
媚媚抖了抖道:“表面上可看……不出来……”
战飞羽的脚步缓慢移动着,沉沉的道:“所以……老古人很早就已留传下两句话……‘画皮容易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媚媚犹有余悸的道:“那祝义全……更是个反脸无情……绝信经义的……畜生……”
战飞羽道:“姓祝的已经自食恶果,他撒什么,便收什么……他对人对事寡情冷血至此,也自有人对他如此……原本,祝义全、梁宏川这一伙人便是禽兽一窝……谁也不比谁强,通通都该遭天打雷劈!”
媚媚的身子歪了歪,更攀紧了战飞羽的手臂,她道:“回想一下……真可怕……江湖道,实是个陷人坑……”
战飞羽低沉的道:“幸亏公维、苟巧……陈冥这几个人早死了……否则,只怕场面会更热闹,也就更血腥了,物以类聚,这句话永不会有错……”
有些寒冷的噤了噤,媚媚的声音抖抖的:“恍若一梦……却是场噩梦……”
鼻端里飘漾着媚媚的发际领端的那股幽香,也搀合著媚媚身上的血腥气味,战飞羽轻轻的把肩头耸移了一下,十分平静的道:“你梦醒得早,总还算不幸中之大幸。”
艰辛的跨域一步洼坑,媚媚苦笑道:“还得感谢……你这醍醐……灌顶的人……”
战飞羽扶着媚媚走快了点,边道:“不需客气,我也受你之益匪浅。”
咽了口唾液,媚媚刚想开口,黑沉沉的荒野前头,已蓦的有层影子凌空一个跟头翻跃站住,那人双手叉腰,一副“泰山石敢当”的跋扈架势!
这突来的变化,不由使媚媚猛的一惊,脱口低叫:“有人……”
战飞羽镇定的停下脚步,目注前面那拦路叉腰的不速之客,沉默没有出声。
紧张和惊恐,使得媚媚全身哆嗦起来,也因而扯引了伤处,痛得她微微弯下了腰,呻吟着道:“战大哥……只怕……不妙了……”
战飞羽冷硬的道:“不用惊慌,媚媚,至多一搏生死而已。”
于是,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刺耳的沙哑声便接着响起:“说得是,至多也就一搏生死而已!”
神手无相--十二、狭路、冤家、鬼刺客
十二、狭路、冤家、鬼刺客
惶惊的,媚媚匆忙回头瞧去——就在他们身后两丈不到之处,也同样站着一条人影,黑暗里,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孔形态,但是,却可隐约看出那是个瘦削略高的身材,而且,带着一股无形的慑迫气息……
屏着气,媚媚悄悄的道:“后面尚有一个……”
战飞羽静静的道:“我晓得。”
这时,拦在前头的那个彪形大汉,突然磔磔怪笑起来,他狂妄的道:“姓战的,你还记得我么?”
战飞羽一听这声音,立即明白了来人是谁,而同时,他的一颗心便悬吊起来,——这个人既然胆敢卷土重来,那么,跟随他的,也一定是他的强硬靠山了!
那彪形大汉,是“大红云”凌刚。
然则,不用推敲,后头的瘦人物,便必定是凌刚的搭档——“鬼刺客”戈凉无疑了……
战飞羽缓缓的道:“凌刚,是你。”
媚媚不禁怔了怔,她迷惑的道:“这不是梁宏川的同路人?”
战飞羽道:“不是。”
媚媚若有所思,她慢慢的道:“我还以为是梁宏川那一伙……战大哥……你刚才叫他什么?”
战飞羽道:“凌刚。”